他动了动,站直了身体,转身打开楼道门,音色低沉如暮鼓:“李幼微那晚确实回去过,张开送她回校后,她独自一人折回了环城小区,但她没有进家门,至于她那晚到底在环城小区哪里,又看到了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环城小区里没有监控,如果李幼微想要撒谎那太简单了。
这个孩子有超出同龄人的智商和洞察力,想要从她身上突破没那么容易。
审讯室内。
何丽坐在椅子上,穿着简单朴素,容貌普通,双手因为长期干家务布满了厚重的茧子。但这样的手却可以弹出优美的旋律。
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和神秘感。
男人都喜欢神秘不由自己掌控的事物,姜安想,怪不得阅女无数的陈斯礼会看上何丽。
何丽低着头,神色平静,她朝姜安笑了笑:“姜作家,又见面了。”
姜安点了点头,回以微笑:“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
何丽却说:“挺好的。”
傅晋寒指骨微曲,敲了敲桌子:“姓名。”
“何丽。”
“年龄。”
“36。”
“工作地点。”
“艺琴培训班。”
“和死者李湛的关系。”
“夫妻。”
“陈斯礼是你什么人。”
何丽停顿一秒,“我和他睡过。”
她承认的很快,又或许是知道坐在这里,隐瞒已经没有必要。
傅晋寒目光淡漠:“说一下你和陈斯礼是怎么认识的。”
何丽双手交叉握在一起,静静叙述起来:“三个多月前吧,他送侄女来学琴,一来二去我们就有了联系方式。然后就像你们查到的,我们在一起睡了。后来李湛看到了我和陈斯礼的聊天记录,知道我出轨了,他发了很大的火,还扬言要把我和陈斯礼杀了泄愤。”
说到这里,何丽露出一抹苦笑:“其实我和李湛的夫妻关系并不好,他这人脾气大,又凶又狠。他喜欢喝酒,一喝醉就会对我辱骂,甚至家暴我,我实在受不了他了,跟他提离婚他也不同意,为了女儿我只能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李湛出事那天晚上,我们大吵一架,我再次和他提出离婚,他说我就是个贱人,是鸡,还说陈斯礼就是跟我玩玩。我怎么会不知道陈斯礼是跟我玩玩呢?他那样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会看上我这样的中年妇女。”
姜安盯着何丽的脸,“可是李湛经常给你准备礼物和惊喜。”
何丽抬头,声音悲愤:“你知道什么是打一顿再给颗糖吗?你看到的那些礼物和惊喜都是他每次对我施暴后的补偿!那些礼物越贵重,就证明他打我有多狠!那些惊喜有多少次,就代表他打了我多少次!李湛就是一个烂人!所以我背叛他怎么了?我有什么错?我和陈斯礼在一起他好歹还能给我钱,我用这些钱可以给我女儿更好的生活,李湛能带给我什么?他给我的只有无尽的伤痛和身体的摧残!”
她像是把这么多年的怨念都说出来泄了口气般,身体放松地靠在椅子上,“那天晚上和李湛吵完,我想报复他就给陈斯礼打了电话,不过陈斯礼那天晚上有事没来。”
傅晋寒双眸微眯,眼神锐利:“你说陈斯礼那天晚上没去?”
何丽:“没有,怎么了?”
傅晋寒和姜安对视一眼,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何丽和陈斯礼究竟谁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