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浅尝了一口,满是桃花清香,带着些清甜之味。
醉风楼的私酿酒确实是名不虚传。
“头一回喝酒?”傅子策问她。
甘黎放下手中的杯盏,道:“回殿下,属下以前也喝过少许。”
少时的一年家宴上,她因好奇偷偷喝了一口父亲杯里的酒,想尝一尝让父亲赞叹不绝的好酒到底是何等滋味。
却不想是辛辣又刺激,简直难以下咽,她忍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从此她就对酒有了心理阴影。
不过今日的桃花酿倒是出乎了她的意料,味道极好,她很喜欢。
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她悄悄望了一眼傅子策,他正低头转着杯盏,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喝了一盏桃花酿,仍未等到傅子策开口问话,甘黎心中有些忐忑。
“属下还未恭贺殿下即将娶妻之喜。”她犹豫着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了?”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甘黎。
她轻轻嗯了一声。
方才她在厅房等候时,还听到有酒客提到此事。
傅子策拧起眉心,望了她半晌,才缓缓道:“阿黎,我母亲位卑,无母族可依,父皇对我也一向不冷不热,这几年虽不断有朝臣示好,但他们也只不过是见风使舵,一旦我失势,随时都有可能弃我于不顾。所以,我必须得娶宣业侯府的女儿,我需要钟家的势力。”
“属下知道。”甘黎虽被他的话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但仍是温声应道。
他点点头,面色舒缓起来,询问她道:“你上一回来润青坊的时候,说陆夫人住处的一个房间很是奇怪,可找到机会进去看了?”
“回殿下,属下已找机会进去看过了,里面不过是摆放了些寻常杂物,并无甚特殊的地方。”她回道。
“都查看过了?”傅子策喝了一口杯中的酒,漫不经意道,“可有所纰漏?”
她低着头,道:“回殿下,属下每一处都看过了,没有遗漏。”
其实也是有一处纰漏的,房间最里头的桌子上,有东西被盖在黑布底下,不等她查看,姜宜就来了。
她知道黑布底下或许盖着些不寻常之物,或许与陆岁淮有所联系,但私心让她不愿将此告知于傅子策。
“那你可查出了其他进展?”他继续询问道。
压下了心底的紧张,甘黎不紧不慢地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回殿下,属下这些日子并未在景国公府发现异样之处,想必陆公子就是景国公夫妇之子,殿下许是多虑了。”
傅子策此刻被她一口一个“回殿下”弄得实在有些烦躁,他打量着她的神色,徐徐道:“陆岁淮就是父皇之子。阿黎,你今后也不必再查了。”
“殿下为何这般肯定?”她的手抖了一下,问道。
“这是父皇亲口所说。”他轻笑一声,又补充道,“父皇梦中失言,云盼听见了。这回你可信了?”
甘黎微微怔住,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