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惨了吧?”
大梁,京都,国公府。
裴越从床上坐起,看着身上的伤痕,微微皱眉。
他刚刚穿越到这具身体,读取了原主的记忆。
才知道原主竟是活活饿死的。
原主也叫裴越,十三岁,是定国府之主裴戎第三子。
裴越的母亲周姨娘本是国公府的一个二等丫鬟,当年裴戎醉酒之后春风一度,周姨娘便有了身孕。
周姨娘十月怀胎,极其艰难,生下裴越之后便去世了。
都说没娘的孩子最可怜,更何况裴戎对于那位春风一度的周姨娘谈不上任何喜爱之情。
正室太太李氏,出嫁前是侯门嫡女,对自己的两个儿子百般溺爱,对裴越则是动辄打骂视若猪狗。
生父厌憎,嫡母不慈,裴越在这国公府内的待遇可想而知。
更惨的是,他还被人给禁足了。
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妇人面容尖刻,一双三角眼泛着轻蔑的光,
“哟,三爷,您这是打算去哪啊?”
此人便是裴越的教引嬷嬷柳氏。
国公府家大业大,规矩也多,每个少爷身边按常例有两个教引嬷嬷,两个贴身丫鬟,两个贴身小厮,四名年长长随。
实际上裴家另外两个正房生的儿子裴城和裴云身边远不止这些仆人。
至于裴越则要惨得多,他只有一个教引嬷嬷和一个小丫鬟。
这柳嬷嬷是李氏的心腹,名为教引,实为看管。
不仅霸占裴越的月例银子,还经常假借李氏的名义打骂于他,是个名副其实的恶奴。
裴越眼帘微垂,面上带着一丝讨好说道:“嬷嬷,我想出去走走。”
柳嬷嬷冷笑道:“三爷,你这还是记吃不记打啊,前段日子你冲撞了贵客,夫人让你在这反省,忘了?
这几日府里正办大事,你要是到处乱跑,不是给我作祸吗?
老婆子跟着你这些年,半点好处也无,反倒是丢了那许多脸面!
看看大少爷二少爷身边的那些人,多风光多体面,真是让人看着都眼热。
谁像老婆子这样,在国公府里都快成了笑话,都是哥儿你造的孽!”
裴越目光扫过这唾沫横飞的老妇,叹道:“以前是我不懂事,连累嬷嬷了。
这两天我也想了很多,除了老爷太太,最亏欠的便是嬷嬷您了。”
柳嬷嬷斜睨了他一眼,自得道:“哥儿知道便好!”
裴越正色道:“我虽然读的书不多,却也知道恩义二字,嬷嬷被我连累,自然要补偿一些才是。”
柳嬷嬷心中一热,故作姿态道:“哥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越娓娓道来:“嬷嬷想必不知,我母亲去世之前,曾经给我留下一笔银子,是她当年在府中得的赏钱。
不过数目也不多,毕竟嬷嬷也知道,母亲生前只是一个丫鬟。
那笔钱我一直藏着没动,共计三十六两有余。”
柳嬷嬷朝外看了一眼,这里本是府内偏僻之地,自然不会有人前来,顿时笑道:
“哥儿年纪小,也不懂事,这钱便让老婆子给你收着吧。
你放心,几十两银子还不放在老婆子的眼里,将来自然还你。”
裴越心中既厌恶又愤怒,面上却分毫未显,佯作头疼道:“嬷嬷所言极是,但是我得想想那笔银子放在何处。”
柳嬷嬷面色一凝,冷声道:“哥儿莫非是在戏耍老婆子?”
裴越摇头,诚恳道:“嬷嬷放心,我怎么会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