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拿账册不轻不重的打了他胳膊一下,“跟我装什么糊涂,你昨天跟我哥说什么了?惹的他不快”。
“也……也没说什么”。
月儿没有再追问,只是眯起眼睛看向屏风,过了一阵才继续说道:“没说什么就好,昂儿,不要做傻事,让我哥为难”。
李昂一愣,低声道:“月姑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月儿瞥了他一眼,又道:“我哥不想做皇帝,也不愿做权臣,他想回安西去,我也想陪他回去。他跟你爹多年的交情,轻易不会跟你计较,可你不能有恃无恐不懂事,若做得过了头,我可饶不了你”。
她说得云淡风轻,李昂心头却有些发毛,他登基前常来,加上惯于看人眼色的萧妃,对月儿脾气知之甚深,她从不屑于圆滑客套,也不屑于撒谎骗人,他很清楚月儿不是在开玩笑。
勉强挤出个笑容道,“月姑姑说笑,不会的”。
月儿笑道:“我没跟你说笑,联络我的可不止一个,条件还很诱人呢”。
李昂脸色一僵,“月姑姑……”。
月儿看他一眼,莞尔一笑道:“你啊,不懂安西兵的脾气,回京这么多年,还能不布置保命的手段?我也做了些准备,你可别逼我用出来哟”。
李昂心中如惊涛骇浪,他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真是蠢。
以伯父的谋略不布置后手才是怪事,更可怕的是有不死心的宗室子在秘密联络月姑姑,而且还不止一伙,是谁?李湛?李恽?还是别的哪个?太多了,根本防不胜防。
自己的皇位得来太容易,当然招人眼红,他们一直躲在暗处,盼着自己与伯父闹翻,然后他们便会趁虚而入,比如今日城中流言,他们迫不及待的推波助澜,就是想把小事闹大,真是无孔不入……
“月姑姑”,满脸堆笑道:“休要听那些人乱嚼舌根,你还不知道我?虽不算多精明,可好赖还是能分得出的,昨天是与伯父有些误会,这不就赶来赔罪嘛,月姑姑可要帮我说几句好话”。
“呸”,月儿笑骂道:“没点胆子还乱顶撞,如今知道怕了?我是不会听人挑拨,倒是你得有主意,这个世上,真心盼着你好的有几个?还不就那几个亲人?可不要一时糊涂做出蠢事,后悔都来不及”。
李昂郑重点头,“是是是,月姑姑教训的是”。
这世上能没有私心盼自己好的有几个?除了娘和祖母,还能有谁?想想她们昨天的话,真是……
月儿又道:“放心吧,我哥哪会跟你个小辈的计较,一大早就跟潇潇耍去了,都没放在心上”。
李昂连连点头道:“伯父向来大度……对了,月姑姑要不要诰命,我给你册封一个”。
月儿笑道:“行啊,可有一样,要么别封,要封就封个一品,得比那两个高”。
李昂一滞,二品能顶着压力操作一番,一品难度可太大了,礼部的人非闹翻不可,“一品恐怕……”。
月儿嗤笑道:“做不到就别吹大气,去看看锋儿吧,我得去钱庄”。
李昂不好意思的笑笑,扶着她起身,“月姑姑莫急,待有时机,我定叫你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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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南农庄河边,两口子惬意散步,得知城内流言,潇潇低声问道,“郎君,是谁的手笔?”。
“还能有谁,月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