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更替朝局动荡,需要做许多准备,好在大唐近年政局平稳,诸事安排的很顺利,最后表弟分别宴请大臣和宗室更是神来之笔,这也意味着大局已定,不会再有别的变动。
烦了不知道潇潇和姑妈私下里达成了什么交易,他只知道女人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撒谎的专家,郭嫣儿那天还说要见好就收,气氛搞得无比伤感,这才几天又好像忘了,当着潇潇的面就把他留了下来。
晚饭陪表弟吃火锅子,自然又要化身保姆,姑妈在旁边看的眼都不眨,女人都喜欢这种场面,称之为浪漫温馨什么的,其实就是吃饱了撑得。
话题很快谈到那些郡主县主们,几十个成年宗室女儿找不到婆家,实在是有些可怜,表弟对此也颇多感慨。
毛病自然出在身份,别看被当猪圈养,可终究是金枝玉叶,小老百姓没资格,有身份的不愿娶,最后只能砸手里或者干脆出家。
表弟道:“哥,你觉得呢?”。
烦了摇摇头道:“这事儿得你拿主意”。
想要皇家女儿嫁人容易有两个办法,身份高的不愿娶,降低标准就是,可降低择婿标准会伤到皇家脸面。还一个办法是不再打压皇家女婿的升迁,可皇亲势大又必然会有风险。
这事无解,至少烦了这个外臣不行,姑妈拉他去挡刀他也只能忍着,表弟自然明白其中关节,沉吟道:“其实嫁给军中将校也是个办法”。
中低层将校能娶个郡主县主还是很光彩的,可是有两个难题需要解决。烦了道:“若嫁将校,郡主县主未必能忍受边关苦寒,留在京里又要两地相思。还有,将校若升迁入京任职,是否可以掌军?”。
初唐时宗室女很值钱,比如柴绍,薛万彻,阿史那杜尔等名将都迎娶了公主,可大唐各种谋反太多,许多驸马都被卷了进去,对于驸马郡马的约束也越来越严,宗室女也就越来越难嫁。
若嫁军中将校,先不提金枝玉叶的能不能受得了边关苦寒,若是立功升迁,敢不敢让他入京任职?敢不敢让他掌握兵权?怕不怕他参与谋反?若一定要戒备并影响前程,那宗室女就必然会难嫁。
表弟犹豫再三,始终不能下定决心,只好叹道:“此事难决,留待后人吧”。
拍脑门子制定规矩容易,改规矩却难,若考虑不周给后人留下隐患,还不如不做。
时候不早,郭嫣儿先起身离去,烦了也要告退,表弟却道:“哥,不急,再聊一阵”。
烦了看他谈兴不减,便又坐下道:“还有话说?”。
表弟道:“哥,近几天别出宫”。
烦了疑惑看向他。
表弟道:“我估计就这几天……”。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听到这话仍然烦了一愣,遂即笑道:“不能,我看你气色不错”。
表弟笑笑没有反驳,又道:“哥,有你在,我心里踏实”。
“别胡思乱想,我看你还能再撑个一两年”。
表弟换了个话题,说道:“哥,我想了一下,你将来还是去安西吧”。
烦了笑着点点头,“行,等昂儿坐稳了我就走”。
他明白表弟的意思,表弟不怕他谋反,怕的是李昂把他逼反。
表弟看他满脸轻松,想起两兄弟初见,十几年来他仿佛永远都是这副表情,“哥,是李家对不住你……”。
“对得住”,烦了认真的道,“表弟,我得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信任”。
表弟咧嘴笑道:“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烦了道:“行了,别说这些腻歪人的话了,还有事没?没事我就走了”。
“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