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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河西之战三（第1页）

于阗对大唐确实仰慕，大唐对他们也不差。安西都护府退出于阗后他们帮吐蕃人是事实，可话又说回来，他们也确实是没办法，当初安西都顶不住吐蕃，他们又能怎样。对于西域小国来说，随风倒是日常操作，通常中原王朝是不太在意的，可这次出了意外。风水轮流转，吐蕃崩了，大唐又起来了，安西兵的风格都知道，杀人从来不会手软，更要命的是当初的亲历者还在，而且还要主持安西。尉迟景很焦虑，这位爷当年执掌疏勒，先后大战也支和论坎力，虽然最终失败，但西域到处都是他的传说，疏勒诸部至今还在等他，不知多少部落想跟着他混。于阗人也很愿意到他帐下效力，可你不能记仇啊，你攥着小本本翻旧账，咱们以后怎么处？更悲剧的是不服从还不行，打肯定打不过，论坎力几十万人都给捶垮了，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跑又跑不了，能跑到哪去？至于找靠山，吐蕃都他娘的崩了，能找谁对抗大唐？“大帅……这……小国对大唐可是忠心耿耿，王师退出于阗，小的们也实在没办法，当初被布啤如逼迫去疏勒，可从未害过一个唐人，更没与王师交战，还给四爷通风报信呢。也支冒犯大帅，小的们可没去，便是论坎力举大兵，小的们也只阳奉阴违的帮着干点活儿，从不敢与王师为敌啊……大帅，冤枉啊……”。“尉迟景，大唐虽然大度，可做了错事终究要受些惩罚，若是都有样学样，还要规矩做什么？”。“那……不知大帅要如何惩罚于阗？“。烦了笑道：“不急，到时就知道了”。尉迟景面色一苦，你还不如现在就告诉我，是死是活能有个准儿。却又忽然心中一动，不对……到时就知道了，这话可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大帅要狠狠惩罚于阗，具体要怎么惩罚？灭族？杀光尉迟氏对大唐有什么好处？不管怎样，尉迟氏对大唐都算恭敬，安西都护府将来要用到尉迟氏安抚民心，灭了尉迟氏明显弊大于利。还有一个重要理由，如果大帅决定屠灭尉迟氏，又何必与使团同行？那就是第二种解释，到时就知道了，意思是大帅没决定怎么惩罚于阗，换句话说，要看于阗人的表现……“大帅……小国深知大帅仁慈，早就想为大帅效力，国主曾不止一次说起，待大帅执掌安西，他必亲自到大帅帐下问安听用……”。“嗯？”，烦了意外的看他一眼，“尉迟国主这么说过？”。“大帅！”，尉迟景精神一震，低声道：“国主有一次吃多了酒，说于阗偏远，去上都万里之遥，不能早晚听从陛下诏命，幸好陛下圣明设大都护府，才使西域诸部有所依靠，大帅受陛下信重执掌安西，小国奉大帅如奉陛下……”。“大胆！”，烦了面色一沉，“此乃大逆不道之言，岂能乱说？若不是念在酒后失言，定不能轻饶！”。“是是是，大帅说的是，番邦小国，不知礼数，吃些酒便胡言乱语，大帅勿怪。话虽说的粗糙，可小国上下对大帅的仰慕可是不假，今后大帅但有差遣，小国莫不顺从……”。“嗯”，烦了点点头道：“尉迟国主虽然贪杯，却有识人之明”。尉迟景眉开眼笑，“小的可不敢当大帅夸奖”。“你虽然伶俐，可惜未曾久驻上都，不明白朝中局势……”。“哎哟，大帅说的正是，小的这还是第一回出远门，哪能知道上都形势？听说天朝规矩森严，小的日夜惶恐，就怕说错话犯了忌讳，幸亏能与大帅同行，还得靠大帅指点救命”。看这小子如此上道，烦了忍不住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个人物，将来去都护府做事吧”。尉迟景毫不犹疑的跪倒在地，“小的多谢大帅提携！”。事情明摆着，县官不如现管，这位手握雄兵要执掌安西，谁敢得罪他？历任安西大都护都干过一些不太好的事，比如因为一点小事甚至什么都不为，对某个小国突然就动了刀，男的杀光，女人和牛羊分掉，然后一纸奏书送去京城：某部叛乱，被我们解决了，有功将士名单如下。远隔万里，朝廷不知内情，即使了解内情也不能为了死掉的胡人惩罚戍边将士，所以基本睁只眼闭只眼，让将士们挣些军功财货，再隐晦的提醒一句，莫要瞎搞，注意吃相。至于冤死的那些……谁让你们不努力讨好王师的？怎么别人没被灭？该！大唐在西域管的一般，诸国却最信服，这事儿其实全靠同行衬托，别的势力管的更烂，导致本来一般的大唐反而成了最耀眼的那个。烦了敲打尉迟景，一是为将来准备，再重设四镇不可能只驻军，肯定要插手民政，提前布个子。另一个目的是要教他说话，别跑到长安去胡说八道，坏了自己的事。上下级确定，尉迟景使出洪荒之力恭维讨好，双方相处融洽，日行八十里向东，二月初八至瓜州。瓜州本来就人少城小，又被吐蕃人折腾这些年，前几天诸部族合伙起事一通乱杀乱抢，更搞得残破不堪。烦了看过那些可怜的吐蕃奴婢，却什么话都没说，次日收到消息，沙州兵到达肃州的当天，诸部起事归附大唐，一模一样的套路，男人杀光，女人为婢。有小道消息说肃州镇守将军早就想投降，诸部却拦着不许，结果最后又杀了人全家换功劳，这事儿办的不算厚道，不过烦了没打算过问，河西又不归他管，不能坏了朝廷规矩。也在二月初九这天，凉州西南的昌松县发生一场厮杀，五千凉州军对战五千安西军，过程枯燥无比，开打后半个时辰论勃珢就带着亲兵回凉州了。特意赶去助战的老郝亲手剐了两个俘虏，那便是会州兵唯二的战果。没人知道论勃珢到底咋想的，竟想跟安西军主力玩野战单挑。不过也幸亏凉州兵崩得快，若再耽误一阵，胡子就包抄到位了。二月初十，吐蕃凉州大都督论勃珢正式派使者，询问归顺大唐的事。阿墨想了下，未做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