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
陆屿然下颌微抬,扯了下唇,字句轻缓得几?乎听?不出起伏,像在陈述求证:“那么。你对我的感情是?淡了,还是?已经没有了。”
所以没有任何理?由的要远离。
温禾安蓦的抬眼看过来,她走近,有些愕然,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下意识矢口否认:“没有。”
她摸到陆屿然的袖子,顺着袖片摸到他的手,极冷,凉得惊心,再仰头一望,两点乌沉眼仁里蕴着一片薄怒乖戾,将谪仙般的气质碾碎冲淡。
“不是?。”温禾安再次重复着否认,轻声说:“一直很喜欢,从来没有改变过。”
正因为?这样。
正是?因为?这样……
陆屿然低眸与她对视,他看得极仔细,像要透过那双迷人的眼睛看进她心里,看她究竟在想什么。爱是?世上最无法欲盖弥彰的情感,他能感受到,可一遇上变故,第一反应就是?再次确认。
他胸膛起伏,最终缓慢倾身,抵住她额心,眼睫如鸦羽垂下,说:“我今夜住这里。”
这段时间,他不会?让温禾安离开?自己。
这次争执好似就此平息。
接下来两天?,陆屿然陪着温禾安闭门不出,只有?遇到紧急情况时会去一趟巫山酒楼,处理完事情一刻都不多停留,立刻回她这?边。除此之外?,在?四方镜上的联系较从前更为密切。
事情已经过?去,两天里谁都没提这件事,但陆屿然十分在?意,看她看得很紧。
为此,温禾安在清理周边眼线上花了点功夫。
院里很空旷,她手下的?人七七八八都去了琅州,只剩月流留了下来,在?专心处理那一件事,有?几天?没有?露面了。
将一切安排得差不多后,她待在?家中无所事事,最常做的?事是侍花弄草,太阳好的?时候就顶着荷叶在?躺椅上晒晒,对外?界发生的?各种奇闻异事,紧张氛围都不太上心,真?有?种战后慢慢悠悠的?松弛明快。
夜里伏案听雨,点一支烛火,她和?陆屿然在?同一间屋里,被一扇半透明的?丝质屏风隔开。他在?那边处理攸关九州格局的?紧急事,她则自在?悠闲,脚边放着个?木桶,桶里灌着青色灵液,处理干净的?花枝斜斜放着,案面上放着信纸与细细的?彩绳。
她心灵手巧,能将彩绳和?花瓣结合起来,扎成?不同的?样子,而经过?练习,陶土泥胚也开始有?模有?样,排排站在?桌角,妙趣横生。
三封信,因为能写的?时间不多,进展不太顺利。
作为好友,妹妹,她不希望凌枝与李逾在?出事后从别人嘴里得知真?相?,自责遗憾,于是将妖化的?始末详尽写下来。透过?香炉和?一扇窗,她恍如在?与凌枝圆圆的?眼对视,提笔认真?致歉:……事急从权,恐牵连吾友,未能当面告知,隐瞒诸多,望请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