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蔡京极有可能今晚就会在隔壁会见重要之人,但也只是秦刚的分析。若是就这么无聊地干等着,未免不会让人会有过于焦虑的感觉。
秦刚歪头看了看李清照,联想起之前李湘月说过的话,以及他们进来时曾遇到过的旁人眼光,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无事生笑,非奸即盗!”李清照极其不满地斥责他。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这抱月楼乃是风月场所,你我两个倭人男子,包了一个房间,却不叫舞娘前来助兴,岂不是正应了李大家先前说的那话嘛!”
李清照自然明白“那话”就是李湘月一见面时所说的“倭人多有好龙阳之风”,不过此时却是因为与秦刚独处,她倒是毫无羞色地反讥道:“哦?就是不知道我们的源大爷,到底是希望叫几个舞娘进来助兴呢?还是希望我这个‘小娈童’好好地伺候你呢?”
嘴上说得笑吟吟,底下掐住秦刚胳膊的手指却是下了狠劲,顿时掐得秦刚张口却又不敢出声叫痛,只能连连说道:“牙买代!牙买代!”
果真吸引了小丫头的注意,手头松了劲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倭语求饶时说的,意思就是‘不要啊!饶命啊!’”秦刚一看缓过劲来,立即出手呵向她的腋下,并笑道,“比如这样,你要受不了了就可以说‘牙买代’!”
世上果然是没有不怕痒的女孩,秦刚的反击立即奏效,李清照一下子溃不成军,拼命抵抗着滚入到秦刚的怀里,并且上气不接下气地连连要求他住手。
秦刚哪会停手,却是一连继续进攻,一边笑着说:“小倭童,说倭语才行!”
无奈,李清照只能屈服细细地叫道:“牙买代!牙买代!”
秦刚的恶趣被满足了,他大嘴一咧:“吗噶,卡哇伊!”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觉得屋里多了一人,连忙一扭头,却看见了张大嘴巴站在门口发呆的一位使女,她看到的这两个倭国男子正拉拉扯扯地抱在一起,虽然抱月楼本就是一个欢场之地,客人在这里的丑态处处可见,但是那都是男女之间的事,可是现在看到的却是“男男”互动,年轻使女的心里翻腾起了阵阵浪花:这些倭人果然玩得很“花”!
当然,此时的她立即跪下解释:“源先生恕罪,奴婢奉李执事之命,因为隔壁‘流云’的客人已到,奴婢赶紧来这里报信,在门外轻敲数次未听到回应,又怕声音再大会误事,不得已就直接推门进来了。奴婢自幼眼神不好,进来后什么也没看到!真的什么也没看到!”
秦刚赶紧神色一振——隔壁真的来人了——赶紧用特有倭人腔的宋语问道:“隔壁的人,来了几个?什么样子?”
使女见倭人没有顾上责怪她,赶紧答道:“先是来了一位四十多岁之人,着青衣小帽,多以扇遮脸,奴婢瞅空盯了两眼,似是朗目疏眉,细形长耳之相。稍候未得数息,却有一位先在一楼的客人突然起身跟了进去,长相甚生,不似熟客。”
秦刚边思虑边点头道:“索噶,你的,辛苦了。再有人进去,敲三下门。”说完甩手掷了一块碎银在其脚边。
“多谢老爷赏赐!”使女原先担心进来过于莽撞会被责罚,没想到还能领的赏,立即手脚麻利地捡起来并退出房间,掩紧了房门。
使女出去后,李清照这才狼狈地责怪秦刚之前的胡闹。
秦刚却笑笑说:“无妨,越是胡闹越显正常,反正她们腹诽的是倭人荒唐。”
李清照这才略显心安,想到使女讲的话,道:“隔壁先进去的必是蔡京,后进的却不是何人,只是不知这房间隔音如何?可否能够听到他们的讲话?”
秦刚在她说话之间已经起身,走到靠近隔壁的那处墙边,用手按了按墙面上,发现这抱月楼果然是下了大本钱的,这座星月坊的楼体虽然是木质结构,但是为了提升房间的私密性特点,隔墙都用了砖石砌就,并以灰泥覆平,白粉墙面。这样的话,屋内人只须注意不提高音量,几乎难以被房外之人听到。
不过,这样的事情却又如何能难倒秦刚。他回到桌前,挑选了一只大小合适的薄胎瓷碗,再到墙边,将其倒扣在墙上,然后再将耳朵贴近碗底,一下子,隔壁房间的动静便相对清晰地收入其耳中了。
李清照见其操作之法颇有些古怪,也如法炮制,找了一只瓷碗同样扣在墙上贴耳一听,果真便听到了隔壁人的言谈之声,一双美目看向秦刚,多有钦佩之意。
现在门外已经有了那个使女把守,两人在屋中尽可专心倾听隔壁的动静。
隔壁确是两人,蔡京之声,秦刚一听便知,但是另一人的声音似乎也有点熟悉,只是此时一下子也想不起来。
好在秦李二人开始仔细辨听到具体内容时,发现隔壁两人似乎还在寒喧闲聊之中,还未进入真正的主题。
蔡京的声音大抵是在感慨离京这段时间,京城里似乎更加繁华了,杭州虽然富足,但总是比京城少了一点华贵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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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则是有点神叨叨地讲了些天人归一,大势所趋的玄乎道理,好像是在奉承蔡京这次回京也是恰到好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