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秦刚入京,虽然低调,但是出发之初,便由虎哥安排将消息提前发送给了秦湛。待他面圣出宫时,秦湛派来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左掖门外。
在入宫之前,秦刚就已经预判了此行可能的几种结果,并以此让虎哥提前预备了多种防范方案。待他一出了左掖门,便对着虎哥伸出了示意最高级别防范的大拇指。
虎哥脸色一变,迅速下达了指令,另外四名护卫以及他本人迅速迎上去,将秦刚围在了中间,然后待他脱去了外面的御赐服后,宫门的守卫才发现,里面露出来的服装与另五人居然是一模一样,不看脸部,几乎无法分辨。
一转眼,中间一人迅速分出六张铁质面甲,各自戴上,再穿插走位了一下,此时就连从头到尾连眼都没眨一下的宫门守卫竟然发现,他们已无法再找出哪个才是刚才出宫门的那位了!
接下来,六个人两人一组,各上了一辆马车,三辆马车便起动往南而行了。
实际上,秦刚与虎哥上的是最后一辆车。
车厢内,他简明扼要地向虎哥讲述了进宫后的情况,虎哥身为他的安保负责人,必须要无条件地清楚内在细节,这样才能够准确地把握接下来的情形处理以及应对。
只是虎哥越听脸色越紧张:身藏皇帝的传位密诏,又是刚与重病中的皇帝密谈结束。只恨刚才他临时安排的遮掩手法还不够周全,便念叨着一定要尽快地安全到家后,再去联系京城的师父加派些人手才好。
“千万别在这路上出个什么差错!”
秦刚瞥了他一眼,一是不满他的这点慌张,二是警告他别说这种容易成真的话!
“何人拦车!”最前面传来的喝斥之声,马车都停了下来。
不出意外的意外果然来了,虎哥一脸愧意地迅速凑近车窗处略略拉开车帘的一条缝隙观察外面的情况。
“别凶巴巴的!是湛哥告诉了我,让我在这里等人的!”前面却传来了秦刚熟悉无比的声音,正是李清照,“徐之!徐之!你真的进京了么?”
而且秦湛派来驾驶这三辆马车的车夫都认识李清照,也就无人阻拦她。而李清照则没管身后丫鬟阿珠能不能跟上,却是径直来到第三辆马车前,一掀帘子便上了车。
秦刚与虎哥在上车后都是摘掉了面具,此时看见李清照,秦刚是满脸的欢喜,虎哥却是一脸的愕然,他甚至不顾礼仪,开口便问:“李小娘子,你是如何知道先生在这辆车上?”
“哼!不就是虎哥你自己暴露的么?三辆马车虽然一模一样,但我当街拦车,前两辆车的车帘毫无反应,就你这辆的帘布立刻便有抖动,不就是告诉我徐之在这辆车上么?”李清照毫不客气地指出来,“你这护卫有点沉不住气啊!”
虎哥此时更是大窘,秦刚看他摇摇头道:“幸好如清娘般聪慧之人不多!”
正在此时,起步还未走出多远的马车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虎哥为避尴尬,立即道:“我出去看看!”说完便掀开帘子出去了。
应该是前面的马车又被人拦住了。
很快,虎哥又进得车来,面色有点严峻:“拦车的人自称高俅,说奉端王殿下之邀,请先生过府一叙。”
“端王找你?他怎么这么快知道你回京的?糟了,他们是不是跟踪我过来的?”李清照一脸懊悔地说,“湛哥嘱咐我要小心的,说你这次回京不好对外人说,我这一高兴就忘了。”
“没事!端王他在宫里一定会有眼线,与你无关!”秦刚笑着安慰她,并说,“要不你先去麦秸巷家里等我,我便随高俅去一下!”
“不行!我也一起去!端王也是经常请我的!”李清照一把抓住秦刚的胳膊就不放了,虎哥赶紧把眼光移开,低视自己的衣角。
秦刚本想说“就是端王经常请你,我才不放心带着你去的!”,但是转念一想,今天情况特殊,不便把事做得太刻意,但对李清照说:“高俅也是老朋友,咱出去见面说吧!”
出了车厢,高俅却是已经站在了车前,看到了一同出来的李清照,意外的神情却是一点儿也不假:“没想到李小娘子也在啊!”
“是啊!你家王爷请徐之,欢不欢迎我也去啊?”李清照怕秦刚不同意,抢先来问高俅。
高俅略一迟缓,但其心思极快,便立即说道:“李小娘子如能赏光,王爷必然高兴!”
“听到了吗?王爷必然高兴的!”李清照得意满满地对秦刚说。
于是便由高俅骑马在前面引路,三辆马车皆往端王府方向而去。
进王府时,另两辆车上的四名护卫下来,他们与秦刚、虎哥一样的装束倒也罢了,但是未曾取下的铁面甲却是引起李清照极大的兴趣,就连走在前面的高俅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