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惜灵作为一个普通人,常常觉得自己有的时候不太能理解他们搞艺术的人的审美。
因为和陶枝住在一起,付惜灵开始可以频繁的见到季繁。
每次从世界各地回来,他都会给陶枝和付惜灵带礼物,很多时候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被陶枝和付惜灵轮番嫌弃过会不开心好几天。
付惜灵觉得这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有的时候还是会像个小孩子一样。
她本来以为她和季繁大概一直会这样下去,他有他自己的爱好和圈子,就像他经常发给她的设计图,带回来的小礼物一样。
他有色彩斑斓的人生,喜欢新奇古怪的事物,也会对那种特别的女孩子产生好感。
直到那次聚会在ktv里。
付惜灵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可能是因为之前喝了一点酒,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怎么走过去,直到柔软的冰凉触感触碰到唇瓣。
季繁整个人僵住,然后倏地回过头。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眼睛是很浓郁的黑,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滞茫然地看着她。
付惜灵抿着唇,一脸淡定地坐下了。
脸颊在发烫,大脑像是沸腾了的岩浆,咕嘟咕嘟不停地冒着泡泡。
她有点庆幸光线不好。
那天晚上,季繁几乎是落荒而逃。
往常他总是会像块膏药似的凑上来,没话找话地跟她聊天,逗得她炸毛骂他才肯罢休,这次却意外地消停,没有跟上来,没有任何多余的话,也没有要缠着送她回家。
付惜灵一个人上了出租车,夜晚的市中心繁华而喧嚣,璀璨流光划过车窗,她垂着头,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付惜灵跟陶枝认识了七年,见过她因为喜欢开心,也见过她为了喜欢而难过,她依然不明白什么是喜欢。
可是现在,她忽然觉得,她大概对季繁是喜欢的。
付惜灵回到家之后卸了妆洗了个澡,整个人才彻底冷静下来。
本来就是玩了个游戏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人会觉得什么,睡一觉过去,她跟季繁一切都会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她擦着头发走进卧室,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看见陶枝发过来的消息,说今天晚上不回来。
付惜灵回复了一个猫猫头的表情包,将手机和湿毛巾一起丢到一边,仰面倒在床上。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她看着昏暗的天花板,叹了口气。
喜欢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还是应该专心搞事业,要升职加薪,赚好多好多钱,等赚够了钱就提前辞职退休,然后每天在家里吃爆米花,看电视剧。
她抱着枕头正想着,门铃忽然响起。
付惜灵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陶枝说过她今晚不回来了,家里一般也没什么人会来,而且都这个点儿了。
她们住的这个小区治安一直很好,付惜灵摸出房间,走到门口趴着猫眼小心翼翼地往外看了一眼。
季繁还穿着晚上的那套衣服,低垂着头站在门口。
付惜灵愣了愣,开了门。
季繁抬起头来。
小姑娘刚洗完澡,穿着睡衣赤着脚站在门口,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来贴着脸颊,看起来乖乖的,大眼睛澄澈明亮:“你怎么来了?”
季繁看着她,喉结滚了滚:“我……”
他对上她的视线,话头又顿住,磕磕巴巴地说:“我想进去。”
付惜灵:“……”
她侧了侧身,季繁僵硬地,同手头脚地走进了客厅。
付惜灵关上了房门,回过头来。
季繁还站在客厅正中央,听见关门声,扭过头来,犹豫道:“你要睡了吗?”
付惜灵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