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祖冲之、杨正镜自小和我们不一样,接受的是西方的教育,现居住在香港。
因为,和杨鹤龄小时同村,又是亲戚,祖冲之带着杨正镜经常到澳门,和杨鹤龄、康寿延交往。
祖冲之最喜欢在澳门的公共场合发表自己的意见。用他们四人的话说,叫做演讲。但祖冲之的演讲常常会惊到世俗的眼光。
比如,他认为八股文没用,年轻人应该去学西方的自然科学;妇女们应该脱下裹脚布,从闺房走出来,去读书和工作;人应该追求自由,从剪掉辫子开始,摆脱礼法的束缚;人生来平等,臣民无须向君主跪拜,等等这些。
祖冲之的这些“异类”言论,没多久就传到一些老儒生的耳朵里。刚开始的时候,这些老儒生只是斥责祖冲之没大没小,违背了祖宗之法,并没有举起拐杖打他。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老儒生们对祖冲之大为恼怒。
澳门有个小公园里,建有一座小庙。庙里供奉着朱子的木像和牌位。每次院试、乡试时,小庙里的香火不断。老儒生们常会带学生们来跪拜,祈求好运。
谁知一天夜里,朱子的木像和牌位被砍断,不知去向。虽然没有证据,但老儒生们怀疑是祖冲之、杨正镜两人搞的鬼。从此,他们一见到祖冲之两人,就要举起拐杖来揍他们。
“啊,你们两个真的把朱子的木像和牌位砍了?”
听到这里,我大吃一惊,便问道。
从小开始,我的历任老师都要求我们向孔子、朱子跪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拜,但这些年来,我已经拜习惯了,看见朱子就有种跪下膜拜的冲动。
去砍朱子的木像和牌位,这种事情,我想都不敢想。
“没有的事,你们可别误会了。”
祖冲之矢口否认。
“本来,我和寿延也不敢相信,是你干的。但回头一想,前年的时候,我们翠衡村里的父老们商定好了,要用集资款重建火神庙,给祝融像筑金身。
谁知,你和杨正镜、陆皓西三人知道后,半夜里拿着锄头,到神庙里,把祝融像砸个稀巴烂。第二天,村里父老们拿着镰刀追赶你们三个。
幸好,你们跑得快。后来,陆皓西去了上海。你和正镜被迫去香港。这两年逢年过节,你们三人还是不敢回村里吧。”
说完,杨鹤龄、康寿延两人哈哈大笑。
“那一次确实是我们三人冲动了。主要是村里那笔集资款,原先是打算用来修路的。
他们非要先给火神庙翻新,给火神筑金身。争辩又争辩不过,我们三人实在是气不过,就把祝融像砸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我和谭嗣同听了不禁咂舌。祖冲之居然连村里的神像都敢砸,那干出砍朱子木像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要改变旧的习惯和观念,很难的。祖冲之,我认为,有些东西还是要好好和叔父辈们沟通。你们敢这么做,虽然我和寿延心里暗爽,但感觉还是鲁莽了一些。”
“改变他们太难了。要改变这个世界,必须从我们年轻人做起。”
祖冲之摇摇头,看了看我们四人的发饰,接着说道:“鹤龄、寿延,你们两个不是说好了,要把头上的辫子剪掉的吗。怎么这次我来,你们还盘着这条牛尾巴,不嫌热吗?”
虽然祖冲之没有点我和谭嗣同的名字。但他言外之意,显然也是希望我们两人,和他一样,剪去辫子,穿上西装。
我和谭嗣同相视一眼,默不作声。
康寿延笑嘻嘻地说道:“祖冲之,你放心,我过几天就把辫子剪掉。”
“那你呢,鹤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