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青:【你比我小一岁,确实还是小孩子呀。】
杨沅沅:【屁,我都26了,昨天我爸还打电话过来,说要我过年回家相亲呢。】
苏晚青哑然失笑:【你没跟他说你有男朋友了?】
杨沅沅:【。。。。。。我不敢。】
她年前谈了恋爱,是同公司的一个男孩,比她小三岁,交往得时候那男生本科刚毕业,两人在一起大半年,始终就没公开过,这事儿杨沅沅只和苏晚青说了,包括不公开的顾虑,无非是觉得这不大不小的年龄差,她觉得不会长久。
杨沅沅:【像我这种年龄适婚的女性,谈了恋爱真的不能随便跟家里说,你这边还没想怎么样呢,家里人要是知道,肯定上赶着催婚嫁流程了,想想都烦。】
苏晚青虽然没体会过催婚的烦恼,但这种事儿也不难想,在老一辈人的眼里,年纪小也是女性在婚恋市场中的优势之一,年纪大了,这优势就会慢慢转化成劣势,你跟他们说道理是说不通的,八成还会觉得你读书读傻了,要么就是在外面工作几年,学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安慰了她几句,杨沅沅又发来一个猫咪哭泣的表情包:【不说我了,你怎么样?怀孕是什么滋味,难不难受?】
确认怀孕后这一个多月以来,大约是因为还没显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苏晚青只吐了一个星期,后面慢慢没什么反应了,闻宴祁就去问了医生,得到可以适度运动的建议,就开始带着她锻炼。
每天早晚两次,天气好就在小区里慢跑,不好的话就在健身房,苏晚青之前运动不多,本来食欲就增加了,开始锻炼后更是容易饿。闻宴祁倒是没大惊小怪地不让她吃这吃那,完全遵守医嘱少吃多餐,在客厅和卧室都开辟了零食柜,保证她饿得时候随时都能吃到。
应付完杨沅沅和沈梳音的小窗聊天,临睡前,苏晚青躺在床上,拉着闻宴祁聊了许久,畅想着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样。
医生建议三个月后才开始涂防妊娠纹油,可闻宴祁早早买了回来,每晚都给她涂,涂完肚子还翻面去涂后腰,自打得过荨麻疹之后,他手法是越来越好了,手上动作没停,随意说着:“女孩像你,男孩像我。”
“不是。”苏晚青转过身面对他,“我是说其他方面,比如。。。。。。”
房间里只留了落地灯,闻宴祁穿着黑色圆领卫衣,整个人显得沉静,看她“比如”了半天没说出话,兀自勾唇笑了声:“没有假设的话,我希望他会是一个自由的小孩。”
“他可能会是个男孩,也可能会是个女孩,但无论如何,我想让他知道人生是不设限的万种可能,我希望他是无拘无束的。”
换一句话说,性别无所谓,性格无所谓,总之,他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以后,在这个世界上感受最多的是不被束缚的快乐,即便那可能只是个无法实现的乌托邦,他也会尽力搭就。
苏晚青听得莫名感动,怔了好几秒:“你会是一个好爸爸的。”
闻宴祁垂眸浅笑,客气地跟她互相恭维:“你也会是一个好妈妈。”
苏晚青躺下了,摸了摸还平坦的小腹:“人家也会是一个好宝宝。”
毕竟那么省心,几乎没让她受过什么罪。
苏晚青沉浸在类似于幸存者偏差的侥幸中,觉得怀孕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辛苦,直到七八月的时候,越来越大的肚子压得她常常在夜里气闷醒来,她才知道没有侥幸,孕育小生命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反复几次后,情绪上有了些小问题。
某次晚夜,她睁开眼睛,房间里留了盏小夜灯,光线昏黄,周围一片静谧,还能听见身畔均匀的呼吸声,不知怎么,苏晚青平躺在床上,眼泪流进了鬓角。
她默默地哭了会儿,掀开被子想去卫生间,脚还没够到鞋子,身旁也有了动静。
闻宴祁坐起来,似乎是没适应光亮,嗓音带着刚醒的含混:“老婆。”
苏晚青低着头:“我上厕所。”
说完就穿上鞋走进了卫生间。
出来时她顺便看到门缝外透过来的明亮光线,想着闻宴祁应该是醒了,她去洗水台前洗了把脸,擦干后才推门出去。
闻宴祁站在床边,背对着她,已经换好了卫衣,沙发靠背上搭着两件外套,看样子是他刚从衣帽间拿出来的。
“这么晚了。。。。。。”苏晚青停在卫生间门口,语气诧异,“你要去哪儿?”
闻宴祁转过身看她,刚睡醒,眉上的刘海有些蓬松,他也没说话,走到沙发前拿上她那件暗红色的冲锋衣,走过来披到她身上:“睡不着我陪你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