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不想被扣上一顶大帽子,于是反驳道:“存粮只有这些,百姓吃了,守城的士卒就没得吃,唐军若是来了,难道要指望临时征召百姓去守城吗?”
他转头看着陈端道:“陛下,臣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若是陛下觉得臣不堪此任,臣可现在请辞。”
说着,他就做好了摘掉官帽的准备。
陈端深吸一口气安抚道:“罢了,我也知你所想,这不怪你,要怪,也要怪我。”
说着,他突然面露狠厉之色,对户部尚书道:“既然城中存粮不足,那些粮商也趁此机会大发横财,那就别怪我用重典了!”
他对内侍说道:“召牙军军主陈庆即可入朝!”
一旁肃立的内侍立刻开口喊道:“传中部督陈庆!”
话音层层传出,不多时,殿外就走入一名内侍:“陛下,陈庆已到殿外。”
陈端挥挥手道:“让他进来!”
陈庆将腰间横刀交予殿外宿卫军后,便空着手大步走入殿中,他在殿中央站定,对陈端抱拳行礼。
“臣陈庆,见过陛下。”
陈端点点头,转头对户部尚书问道:“粮价寻常为几何?”
户部尚书答道:“回陛下,按如今这般境况,粮价斗米百钱以下即为寻常。”
“好,你去将城中粮商全部聚集起来传达我的口谕,城内粮价在日落前务必恢复到斗米百钱以下,否则便以扰乱人心论处。”
他又对陈庆说道:“派五城兵马司进驻城中各大粮店,若是有人阳奉阴违,即刻查抄,涉案者当街斩杀,并将罪行公之于众;若有人挟粮抗拒,亦杀之!”
“哪怕是把那些抬高粮价的奸商统统杀了,也要把粮食价格压下去!”
陈端从牙缝中缓缓挤出这一句话后,便起身头也不回地转回屏风之后。连一旁随侍的内侍都没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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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时,没有多少行人的街道上,几家大些的粮店又更换了标着价钱的牌子,刘记粮店门外挤满了手拿陶罐布袋等着开始售粮的百姓,他们一边谨慎地护着手中的最后一些钱财,一边拼命向前推挤想要看看牌子上的价格又变成多少了。
“一斛米六千钱?”
突然,最前面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紧接着就是一个尖利的女声开始哀嚎。
“昨日日落前不是才四千七百钱吗?”
人群中一片哗然,相熟的人交头接耳,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不过是过了一个晚上外加一个早晨,价格就上涨了昨日的三成还多。
“莫不是写错了?”
一个年迈的问站在门前的管事,可那管事却指了指牌子不以为然的说道:“没写错,我劝你们啊,莫要看这价格的牌子了,要买就早些交钱买。等下,价格还要涨哩!”
“你们也莫要哭闹,哭闹,也算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