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暂时不跟师弟计较,转而看向低着头的师兄,&ldo;你怎么说?&rdo;
花将明避开她的剑,理不直气不壮但脸厚的卖起可怜,&ldo;师妹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药人。&rdo;
雪欲晚:&ldo;……这就是你宁愿把花高价得来的冰玉床给我用,花费心力把我当做植物人养二十年,也不愿意早早把我治好的原因?&rdo;
&ldo;不是,&rdo;花将明见她脸色真不太好看,忙解释,&ldo;当时你在宫里给我传消息,我和师父走的太急,以你那时的状态,我们俩只能想办法带你离开宫里。&rdo;
&ldo;但没想到给你喂的假死药剂量不对,假死药和喑缊混合之下,我实在没法稳妥解开你的毒,耽搁两年时间,才总算寻到解决办法。&rdo;
解释完,他不忘洗一把自己的清白,&ldo;但我合理怀疑蝶无欢可能早就盯上我,不然没法解释我去南疆给你找解药,能跟她碰上。&rdo;
&ldo;可以,&rdo;蝶无欢拍拍手,睨了眼他俩,&ldo;花将明你来找解药也是我设局是吧?那你们怎么不说祁闻竹的死都是我算计的呢?&rdo;
&ldo;我反对,&rdo;云陌尘竖起双手在胸前打叉,认真的看向雪欲晚,&ldo;他是旧伤复发,战死沙场,跟我家阿璃没关系。&rdo;
&ldo;……我知道!&rdo;雪欲晚闭了闭眼,一字一顿的回答,简直懒得看云陌尘的傻样。
得到她的肯定回答,云陌尘开始给她转移话题,&ldo;好了,不要再掰扯了师姐,我们都是一起的,沈含语才是敌人,你有气对她撒呀。&rdo;
&ldo;她才是引起你和祁闻竹阴阳相隔,和骨肉被迫分离的根源,无论过程如何,她都是开端对吧。&rdo;
这道理雪欲晚何尝不明白,她只是忍不住想,&ldo;可我要是能早点醒来,或许祁闻竹就不会死的那么早,扶桑那两年或许就……&rdo;
&ldo;雪欲晚,&rdo;蝶无欢不太喜欢陷入那种悲愁离绪的氛围,&ldo;你二十年前生孩子的时候中毒还难产,你师父和师兄两个人都没把握救,不得已采取死遁的行为。&rdo;
两侧的银蝶轻晃,她额间悬着的银蛇也随说话的动作闪动着蓝眸,恍如活物,小白蛇盘在桌上,银狼趴在中间,冰蓝瞳眸亮闪闪的望着他们,仿佛也在认真倾听。
&ldo;喑缊的解药当时并不好找,它出自舒仡來之手。花将明来南疆,恰好是我在考虑该让何人给云陌尘喂下褪忆之时。&rdo;
&ldo;我这么会抓把柄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他。&rdo;
&ldo;毕竟有他在,我儿子的性命也会更安全,他是个合适的人选,我和他达成约定,他遵守承诺,之后的事不是很正常吗?&rdo;
她说完后,房中陷入长久的安静中,祁折也通过他们的话大约理清思路,其实抛开别的,事实摆在面前,谁都没有做错。
雪欲晚对她的话接受大半,但仍然想不通一点,&ldo;那你刚才为什么要说以师兄的手段,难道十八年来找不到解药?&rdo;
蝶无欢随手弹开小白蛇,无所谓道,&ldo;故意的,我就乐意看你俩吵起来。&rdo;
雪欲晚哑口无言半天:&ldo;你……你行行行,还是你蝶无欢心黑。&rdo;
&ldo;师姐你净瞎说,&rdo;护妻狂魔云陌尘不满,&ldo;还不是师兄的态度让人怀疑。&rdo;
一听他开口,雪欲晚就想骂人,&ldo;云陌尘,你能不能不要张口闭口阿璃阿璃,你没有自己的事情吗?&rdo;
云陌尘完全没被攻击到,他撇撇嘴,&ldo;嘁,祁闻竹要是活着,比我还叫的欢。&rdo;
雪欲晚:&ldo;……&rdo;
两口子是真的烦人。
她收回视线,随意瞥了眼门口,没成想和儿子对上眼神,看样子,明显是有意隐匿气息站那儿好半天。
其他人注意到她的反应,一齐转过去。
一玄袍青丝,昳丽而温顺,一蓝衫墨发,天真而乖巧,两人相携而立,安静的望着他们。
蝶无欢最先开口,她笑着招手,&ldo;乖宝,来娘亲这里。&rdo;
银狼挥舞着四肢欢快的奔向祁折,&ldo;嗷呜嗷呜&rdo;小折小折,我好想你呀。
祁折回应了小世子的眼神询问,松开他的手,蹲下把银狼抱了个满怀,&ldo;在外面乖不乖?听不听话?有没有捣乱?&rdo;
银狼直摇尾巴,&ldo;嗷呜&rdo;个不停。没有没有,小折,我超听话的。
雪欲晚慈爱的注视着他和银狼,慢慢走过来,看了又看,才开口,&ldo;扶桑,你和秋秋怎么突然想着到店里来呢?&rdo;
&ldo;听说大师伯和小师叔到了,我就想着带秋秋出来见一面。&rdo;祁折安抚着银狼,微微仰起脸,&ldo;娘,我听到你们刚才说的,小师叔说得对,是沈含语的错。&rdo;
&ldo;对我来说,你能出现就是最大的惊喜,因此在哪一刻出现并不重要。&rdo;
闻言,那张明媚张扬的脸上不免渐渐染上愁绪,雪欲晚不得不承认蝶无欢有些话是对的,于她而言,昏迷的二十年不仅是冻滞的外表,也是毫无长进的心性。
仿佛一眨眼的时间,儿子长得比她还要高,考虑的比他爹还要周全,她明明是母亲,却根本没有半分像娘的样子,甚至要让儿子来哄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