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雪的骂人功力一如当年,气吞山河语出成章,她骂完了才完全睁开眼,这一睁,直接把自己睁傻了。
唐其琛面色沉静,背脊挺直,一身风衣把人衬得玉树临风。他看起来非常年轻,鲜有男人的肤色白的恰到好处,不显女相,只勾气质。他对江连雪颔首,笑容温和:“伯母您好。”
江连雪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个什么处境。
她穿着睡衣,刚做过的头发本来就短,睡一夜不经打理就宛如鸡窝。她五官虽好,但没收拾整理,尤其与面前的唐其琛作对比,简直天上人间。江连雪懵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换上慈祥母亲的面孔,细声细气,微笑着说:“哟,这是唐先生呐,年轻有为真是英俊啊。快进屋坐吧,随便坐。以宁,你照顾啊,我换身衣服出来给你们做早餐哦。”
说罢,便贤良淑德的回去了卧室,走时,不动声色的剜了温以宁一眼。
温以宁忍着笑,把唐其琛领进屋,“我妈是这样的,你多担待。”
唐其琛笑了笑,“你长得像你母亲。”
温以宁小声道:“她换完衣服更漂亮,嘘,别让她听见,不然又得意了。”
唐其琛摸了摸她的脸。
温以宁说:“你坐吧,我收拾一下。”
“去,别感冒。”
等母女俩洗漱完毕出来,唐其琛坐在沙发上用手机回邮件。他又接了个电话,海外分公司的,全程都用英文。
江连雪虎视眈眈的盯着人,“挺精英的啊,也没那么老。”
温以宁:“你别乱说话,这样不礼貌。”
江连雪冷呵,“他这是几个意思啊?上门见父母了都,真对你动感情了?”
温以宁叹了口气,“我真不想跟你说话。”
“他不会睡我们家吧?”
“放心,我送他去酒店。”
江连雪惊呼:“可以啊温以宁,都开房了啊。”
温以宁笑骂:“服了你了。”
早餐还是在家吃的,温以宁做的面条,三个人坐在餐桌前,唐其琛的吃相非常好看,筷子从不交叠,坐姿也如松,一看就是家风优良家庭出来的人。江连雪平日慢慢吞吞的,这一次狼吞虎咽比谁都快,吃完就找个借口走了。
温以宁问唐其琛:“我送你去酒店,你好好休息一会儿。”
唐其琛摇摇头,“不想去。”
温以宁看着他,“那你在我这里睡一会吧。”
唐其琛点了点头,“嗯。”
连夜赶路,这几天都是满负荷工作状态,唐其琛是真累了,昨晚在车上胃又疼,疼的出了一身汗,他带了简易的换洗衣服,在温以宁这儿洗了个澡。
这个时间,温以宁把床单被褥都换了一床,听见人出来的声音,直起身说:“来,我给你把头发吹干。”
电吹风的嗡嗡声是晨间协奏曲,太阳升起了些,金灿灿的阳光一缕一缕往窗里蹦,光亮映在墙上,那一面像是装了块温柔的水晶。温以宁的手指细又软,动作轻柔,一层层抚摸唐其琛的头发,他的鬓角修剪利落,手感很好,温以宁起了兴致,指尖在上面写写画画。
她问:“猜猜这是什么字?”
唐其琛说:“我。”
温以宁继续写,一笔一划,横竖勾,写完后,她放下吹风机,从后边搂着他的脖子,倾身探过脑袋,“这个呢?”
唐其琛安静了片刻,嗓音似乎是被沐浴后的清香蒸高了温度,有点热,有点哑,说:“是个‘们’字。”
温以宁写的是,
我们。
唐其琛心里忽然泛了酸,他握住她的手臂,顺势把人往下带,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两人对视,眼神里的某种情绪不言而喻。温以宁突然低下头,与他额头抵额头,鼻尖碰鼻尖。说:“老板,没事儿的,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我不会再和你有误会。我会保护好你,我要给你刻个印。”
唐其琛搂着她的腰肢,低声:“什么印?”
温以宁眼珠一转,人往下挪,扒开他敞开的衣领,在左边的锁骨上,落下吻,舌尖舔了舔后,就用力啜了一口。
她从他怀里仰起头,眼角带笑,“草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