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曰:“众王子近来乖觉,病愈后时常入宫请安。国主老怀甚慰。”
内侍收了钱,左顾右盼一阵,正欲吐露机密,被国主驾临打断。
梅震嘴角一扯,肚子一挺,上前拜倒,“近日城中流言蜚语频生,言辞荒诞,有伤国体,恳请国主圣裁。”
角落里,崔总管横眉竖起,摆头动作缓慢,异常明显。
洛长风瞑目听了半晌,单手捏住座椅扶手,“哦?什么流言?”
梅震笑脸扯得更开,“自然是林……”
“自然是林楚凡缉凶不利之事!”
梁博小眼睛眯成一条横线,恶狠狠盯住艰难回头的梅震,上前抢话之余,不忘示以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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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梅震体胖,且无心旁顾,未曾看透,执意再提。
荆腾暗道不妙,上前抢过话题,“正是!林楚凡离京多日,沿途盘桓多处,毫无缉凶之急切。臣以为,他有放纵凶徒潜逃之嫌疑。”
梅震接连被堵,隐约感觉不妙,却不知祸从何来,只得附和道,“不错!此子缉凶之术甚差,不过救灾的本身可圈可点。据沿途线报,经他手安置救济之流民,已超过陈小将军。”
陈永本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的,不料被拉下水,怒道,“放山携粮草辎重逆流而上,直抵水灾源头。谁不知道,水灾之源最为严峻恶劣。一时应付不来或许是有的,但若说比不过林楚凡,老夫第一个不信。”
见几位老大人七嘴八舌吵起旁事,崔总管长吐浊气,举袖擦汗。无意间被国主看上一眼,神情似笑非笑,吓得老总管冷汗岑岑,怎么也擦不干净。
梅震手握各地灾情通报,最关心钱财消耗,据此力争,气得陈永跳脚。
梁尚书眉眼稍松,旁听半晌,忽而插入一句,“也不能全怪陈家后生。水源处码头设在河东,众所周知,河东乃荆氏一族祖地。灾情突发,一时处理不慎也是有的,未必是诚心阻挠救灾。”
陈永病急乱投医,“正是!梁大人所言……”
惊觉失言,自觉难以挽回,只好求助当事人。
荆腾面色阴沉,微不可察地点头示意,上前回道,“荆氏一族世代旅居河东,早在栖秀河尚未打通之时,便已沿河开垦良田耕作。
如今适逢水患,流民四起,族中子弟感念国主圣德,自发接济流民。此乃善举,何谈阻挠?”
梅震咧嘴一笑,“接济流民?如何接济,可是借出口粮,立字为据么?沿途水患猖獗,屋舍、田地早已化为菏泽,流民何以偿还债务?”
荆腾甩袖转身,“本官接到族中信报即是如此。梅大人不要仗着人手众多,数目详细,在此横加指责。历年水灾、饥荒皆效此法办理,有何不妥?”
梁博眼线眯起,不冷不热道,“日前提起林楚凡不务正业,沿途救灾之策小有建树。荆氏何不依照其法处置?”
陈永失言在先,竭力找补,“现在想起林楚凡的好了?当初你等绝非此般言辞。一把年纪的人了,莫要站着说话不腰疼。灾情不在你等族地,自然高风亮节。今后若有饥荒、蝗灾,你们可愿效法林楚凡,不做那诱良为奴之事?”
梅震甚不服气,不觉嘀咕出声,“黄口小儿,懂个屁的救灾。好好的生意,被他赔钱做了。谁学他,才是真傻。”
“够了!”
洛长风气得太阳穴青筋鼓起,“水患突发,于国不利。他二人虽任务各异,路线不同,但目的终归一致。要多给年轻人机会,不怕犯错,总能历练成才。孤王欲发文嘉奖他二人,诸位以为如何?”
四人垂首称是,彼此庆幸。
国主忽而一转,“城内流言多发,绝非一日之功。诸位皆是炎国肱骨,理应宠辱不惊,坐怀不乱为宜。”
崔总管冷汗未尽,扫了四人一眼,紧随国主离去。
“老崔看我一眼?什么意思?”
陈永耐不住性子,急忙找人盘问,却无意道出众人心中所想。
梁博眉眼一挑,全无适才针锋相对之感,“意思是,这事不可再提,我等躲过一劫。”
陈永还想刨根问底,被荆腾生拉硬拽出宫去。
笔架山阵前。
经林楚凡授意,每个坑洞只留一个绿色药人,余者皆由子曦牵引而出,美其名曰备用。
趁日光尚早,林楚凡伙同熊宝逐一坑洞深入浅出,刻画阵纹。劈山派见躲不过,只得派出掌门与门下大弟子帮手。
三人一熊跪倒爬起忙碌半晌,看得青禾忍不住发笑。
子曦与天心同观古籍,仍觉楚凡过于异想天开。明眼人已看出,所谓阵法嵌套绝非劈山派本意,都是林某人借机杜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