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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虎兕出于柙(第1页)

玉露山庄。熊宝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昏死过去的洛青禾送回卧室。幸遇苍荷整理衣物。熊宝如释重负,将包袱丢在床上,转身投入密道。苍荷吓了一跳,半声惊叫,脱口而出。待见到野兽毛色,以及那包袱的正脸,连忙收声,上前查探。冰熊充灵入耳,哒哒踩水,凭借回声辨别路径,逐步靠近它心心念念之人。密室腹地。洛白露绕着一坨肥肉涂涂抹抹,频频皱眉,“线报说,你伤势恢复极快。怎么金疮药涂抹许久,却不见好?”林楚凡疼得周身发抖,“你们一个插针,一个下毒,我哪还有灵力疗伤?”白露闻言,在他身上乱拍一气。终于摸到几处银针残留。楚凡心里燃起希望。不料,那疯女人用刀将银针挖出。疼得林楚凡吱哇乱叫,咳出一口逆血来。洛白露用林楚凡的衣服帮他擦了,“这可是你让我拔的,问心发作,怪不得我。”林楚凡气急,“你那分明是挖!罗绮的针没毒,尤其是用在我身上的,你怕什么?”白露嗤笑,“你师父没教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么?哦,可能还真没有,毕竟他死得早。”林楚凡呼吸加重,不再理她。洛白露继续在他周身涂抹伤药,轻笑道,“你也知晓自己的处境。不如打个商量,将天泪送我?”『她也是为了天泪?』熊宝听声辨位,摸黑凑到近前。遥望楚凡被制,白露涂药,不知缘故,止步不前。林楚凡仍在生闷气。洛白露俯身相就,贴着他耳朵吹气,“小东西,脸怎么还红了?明明心里想,嘴上不敢认的怂货!你如此中意我,怎连舔泪都不舍得?”楚凡无奈,学了熊宝的做派,将头扭到另一边。“啪!”他的头脸,经过矫正,恢复原位。白露双手齐出,使劲儿揪扯他身上唯一完整的皮肤——脸。哼道,“罗绮有眼色,主动让贤。无梦打架又输给我。不如你跟姐姐吧?反正都是上门女婿,不如选一个最风光的,更何况你真心喜欢。”林楚凡被扯得难受,“泥书恩凯!结胡火……”她竟听得懂,反手一个耳光,“给脸不要!谁胡说了?早在黑牢,你这点儿心思已被罗绮看破。不论其他,只说问心。为何你离我太近,总吐这暗红色的血水?”林楚凡胖脸抽搐,舒缓皮肉,“要么是我气血过盛,要么是你鬼斧神工。选一个?”口舌之利,又换来一顿毒打。『竟是这个缘故!还以为此女有毒呢。』林楚凡还要分辩,却忍不住逆血,喷了白露满身。她用指尖儿沾染些许,放到舌尖儿轻舔,“你果然有些门道!我竟不知,吐血还有解毒功效。嘴硬无用。难道罗绮未曾嘱咐过,身负问心不可轻易动情?”楚凡被她磨得无法,推脱道,“非是我不愿给你。那天泪古怪,便是我想给,恐怕也不能的。否则,早在年前已送还天心,还能轮到你?”白露似是打顺了手,又是两耳光落下,“我说真的。南北和亲没前途,你不如跟了我。无梦或无此心,但姬鸿鸣绝对是为天泪。当然,我也有此想法,但我放到明面上说,不藏掖。”林楚凡被她说得心脉欲裂,咆哮道,“别疯了!有个不得好死的家伙,曾说过,我可能,是你弟弟……”『此事岂能外泄?小凡子也会色令智昏?』熊宝顿觉不妙,开口欲吼。忽然周身一紧,骨骼刺痛,嘴巴被绿色藤蔓缠绕绑紧。只留一双眼睛可动,它忍不住回望。一袭红衣,自密道拐角处闪出,蹑手蹑脚,蹲身下抱。竟是公主殿下醒来。她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冰熊安静。两个家伙蹲在一处围观又偷听。洛白露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凝火为刀,险些将林楚凡的火腿切片儿,“放屁!哪个饶舌的胡吣?洛长风光风霁月,姬月华国色天香。他们俩即使闭着眼睛生,也不可能生出你这又蠢又丑的货色。”林楚凡伤势愈重,幸而毒素渐轻,灵力涌动,自发护体,伤势大大好转。他不动声色,仍做痛苦状,“你既不信,激动什么?”白露似是切得疲累,收刀伏在他身旁,细看伤口恢复,“非是不信。以洛长风之为人,恐怕是真的。可那又怎样?你仍叫做林楚凡……”“啪!”洛白露忽而火起,重新拾起耳光,“明知我是你姐,你还动歪心思!”林楚凡又受皮肉之苦,推脱道,“是你说的,我可没承认。”洛白露展颜一笑,“如此说来,你是答应了?”可惜林楚凡不曾得见,“总之,天泪你别想了。疯也疯了,闹也闹过,早点放我回去。血竹帮在城内生事……”红袖馆。盏盏迎入楚孑,暗觉不妥,有意留下看管。却被罗绮打发到泠杳处学艺。室内仅剩两人,罗绮一手捧心,一手捻开一束银针,“你有何事,尽快说完离去。我不是很想见到你。”,!见罗绮神情急切,楚孑也不强求,从容落座,“你又何苦自欺?早在林府初见,你已认出我来。只是你不敢相信,亦或不敢承认而已。”罗绮隔着窗幔摇头,“你不是他。在我心里,他早已死去多时!”楚孑自添茶水,“好,我不是他。我只是我。”他饮尽凉茶,又将那小埙取出,呜咽吹奏一阵。一曲终了,罗绮泪流满面。楚孑趁势上前,“我知你心中怨我恨我。我确实不该如此对你。但我是有苦衷的。罗绮,你相信……”他话未说完,被一串银针逼退。罗绮冷道,“你有苦衷?你有苦衷,就可以几次三番对我用药下毒?就可以派人杀我?杀我不成,就杀我的孩子?”楚孑低估了罗绮的修为,被银针射中手臂,略感酸麻。他忙退回桌边解释,“罗绮,你信我。问心并非毒药……”峭壁洞穴。洛白露嗤之以鼻,“血竹帮?乌合之众!早有御灵司缉拿。你如此顾左右而言他,可是顾虑问心?其实,问心并非毒药。”林楚凡闻言意动,情难自抑。洛白露看出端倪,轻声慢语道,“我们合作吧?我为你详解问心之毒,然后你娶我。不论天泪在你,还是在我,终究在我们手中。”楚凡心思急转,又吐出一口血来。白露用楚凡的衣服擦拭干净,“也不至如此激动。怎么样?既能解毒,又能入赘王室。稳赚不赔的买卖!”林楚凡咳尽血沫,压制心绪,劝道,“别傻了,国主不会同意,况且我们是姐弟。这条不算,除了天泪,你换个条件。咳,先将我放下来,这样绑着难受。”白露短刃伴火而出,将绳索半烧半砍,尽皆除去。她满脸喜色,“真的?那我想要移花接木之法。”楚凡挣脱手臂,忙将遮眼布取下。入眼一片熟悉,正是白梅葬身之地。扭头望去,一个疯女人披头散发,满脸满身是血,正双眼放光,紧盯着他。楚凡好奇道,“移花接木?此术繁复,却不难学。你早说要它,我在黑牢即可传你。”洛白露情绪激动,抱着楚凡摇晃,“真的?那也不行,此事要背着青禾才好。”『这两个傻字,洛青禾正听着呢!』熊宝见楚凡手脚恢复自由,也乐得探听隐秘,并未做声。楚凡不解其意,“青禾?她那性子很难学会。此术指诀反复,难学易错,很是需要点儿耐心。”白露似觉疲累,将头靠在楚凡肩头。令他想起罗绮来。心脉绞痛,楚凡暗骂自己没用,忙道,“我先将此术传你,你再教我问心解法,如何?”一个认真传授,一个凝神学习,一个旁观偷窥。后三个尽学了去。白露演练数次,自体内抽取一柄白色短刃。楚凡惊骇,“蕴灵而出!你已入灵阳境!”洛白露气苦,“你几乎是全城最后一个知道的。此术不好,与我想的不同。如此换法,我太亏。”林楚凡将脏衣服重新披挂在身,“你学会了,才如此说,可是拿我当傻子?”白露摇头叹息,“我讨要此术,是为青禾。她自幼命苦,年纪轻轻被洛长风推入修罗地狱。我好不容易抢了她出来,却落下病根。她这里有些不正常……”王女散去短刀,苦大仇深地拍打自己额头。林楚凡腹诽,你们姐俩就没正常的,比我家楚夕差得远。他试探道,“你是指,她一体双魂之事?”白露惊异,短刀横出,抵在楚凡脖颈,隐约刺出血来,“你从何而知?还有谁知晓此事?”林楚凡试图推开短刀未遂,只觉入手粗糙钝拙,“你别那么紧张,此事无人得知。青禾与青荷相处得蛮好,这么说有点儿奇怪……”洛白露凝眉审视半晌,终究散去刀锋,“娇憨的才是青禾,狠毒的是她灵媒拟化……你未必懂。我讨要此术,本想将其拔除。如今看来,只能将此法传给青禾了。不介意吧?”林楚凡大摇其头,“我介意,我当然介意!此术传出无妨,舍己为人的东西,未必有人舍得用。其实,我觉得,不必如此决绝。青禾娇憨,刁蛮任性,不失良善,却过于软弱;青荷狠辣,杀伐果决,可自保无虞。她两个彼此互助,才是一个完满的整体。我虽境界不到,但有过半次移花接木的体验。强行移除,可能对双方都是伤害……”『天纹又出来了?眼神没变色啊!小凡子何时有了如此觉悟?山洞里也滴水么?』熊宝忽觉额头冰凉,挑眼起望,公主暗自垂泪。洛白露勃然大怒,“给几分颜色,你却开起染坊来。我的事,你凭什么置喙?想解问心之毒么?来,姐姐教你……”白露双手火焰翻飞,两柄短刃如灯芯闪耀。林楚凡唬得一跳,忙后撤站起,双手各持一条水龙,色厉内荏道,“洛白露!别以为我怕你。看在青禾面上,我不与你计较而已。惹急了我,刑部也敢烧,更别提你的玉露山庄。”,!白露冷笑,“哦?你竟识破此处。早前来过?”林楚凡心念一动,灵力牵引,水龙拆解,一分为四。八条水柱护体,他略微安心,“你不仗义!学了我的巫术指诀,却不提问心解法。”白露双手急挥,白焰飞舞,“是你自找的。原本绑了你来,便为缓解此毒。如今你挣脱束缚,只好打残了重新绑好。”白焰旋转如莲,烫得水龙摇摇欲坠,雾汽蒸腾而出,洞穴一片白茫茫。不知情者,或以为桑蜃驾临。林楚凡勉力支撑,顿觉水龙累赘,暗将雷引大骂一通。重新捏起冰砖,学了熊宝的招数,全身结冰。洛白露双刀迭出,追着滋啦声狂甩火球,“你跟罗绮厮混日久,可曾听闻‘虚不受补’?”楚凡不解其意,“那又如何?”火球循声而至,将他体表冰层击碎,人也被撞向石壁,磕得暗痛。忽一阵风起,将雾气吹散。林楚凡惊喜非常,以为师叔来救他。只见白露左手风束,右手火刃,双手叠加,如同风火轮,将林楚凡堵在墙角。白露散去攻势,缓缓靠近他道,“那你可曾听闻,修为提升到一定境界,涣灵散作用减弱,甚至消失?”楚凡暗自喘息,目光游移,“灵阳境似乎不在此列。”白露点头,“的确如此。若是再高一些呢?”见楚凡不解,她叹息道,“涣灵散也好,问心也罢。修为到了一定境界,是不会受到影响的。”林楚凡暗呼被骗,“这就是你的解法?想学巫术之说,已传于你了。何苦如此?”白露气得给了他一耳光,“蠢货!低境界者体弱,承受不住它们的效果,反引起负面反应。你可知,它们原本的用途?”楚凡灵光一闪,却未能捉住,试探道,“提纯灵力?”白露忽而一笑,“也不是太蠢。涣灵散少量服用的确有此效果。奈何江湖路远,如此行险,未必安全。至于问心,本是灵阳境用以约束心性的。想要突破更高境界,除了强健体魄,心神也要宁静平和。切忌情绪激荡。”楚凡闻言,嘟囔道,“那你还如此发疯,又哭又笑,可不像心绪平和的样子。”白露又是一叹,“你懂什么!洗心革面,哪有那么容易。问心你早领教过的。情绪总压抑着,不得缓解,早晚会憋出大麻烦。”林楚凡深以为然,“修行一道,注重循序渐进。如此看来,涣灵散也好,问心也罢,都是外物强压。有所反噬,实属活该。”洛白露不愿见他得意,讽刺道,“那你还用问心?”楚凡顿觉尴尬,“机缘巧合,非是我想用。你还未说,此毒如何解法?总不能逆血运转,一路冲到灵阳,甚至更高?我自知天资不佳,入灵月已是奢求。”洛白露借讲解毒性,靠近墙边。听他问及解法,忽而拧身扑上,“问心非是毒药,所以无解。但修灵者之间,可以借助气机牵引,互相抵消激荡情绪。”林楚凡吓个半死,以为她又打人,挣脱不得,反问,“情绪还能抵消?我境界低,你可别骗我。衣服快碎了,别扯……”洛白露气恼他不配合,手上灵力加重,“罗绮是怎么教你的?怎还像个傻子一样?情绪不能抵消,但是欲望可以。如此说法,你总该懂了?”林楚凡更害怕了,“你说检查身体?不行!罗绮言说,那是成亲之人才能做法。还公主呢,还姐弟呢,如此失了体统。”白露怒气上涌,“别提那恶心的称呼!什么检查身体?呵,原来罗绮:()蜉蝣寄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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