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褐色弹筒如同泥浆般漫天洒过来。
詹言嗤笑着对方怕不是第一波就掏空家底。
灰褐色弹筒越压越近,弹筒上的缝合线也愈发清晰。
“不要发射!”但已经迟了,己方的对抗弹已经弹射了出去,点对点追往灰褐色弹筒。
轰,轰,轰,天空炸开一簇簇玫红色的“烟花”,浓烟与火光四溅。
在对面军队的嬉笑声里,詹言怒不可遏,气得双臂颤抖。
尤其,对方高高的塔台里钻出了一个个老弱病残,远远地,就像在看他的笑话。
詹言接过落下的一枚灰褐色弹筒,唬人的外观,却是纸糊的,用针线加固的!他用实弹迎击的就是一堆烂纸!
詹言攥紧弹筒,捏爆,“给我全面地上!”
红甲兵像潮水一般涌动过来。
上方的星空舱舱门启动,一排排管口对准了下方的解家军。
“千阳族人听令,全员防空。”
寰环鸟高亢鸣叫,群鸟展翅,普天盖日护住下方,迎击上空,每片羽毛都闪烁着蓝紫色微芒。
扶着鸟腿的千阳族人点燃引线,旋转起弹药上的弹力绳,绳越拉越长,越拉越细,越拉越透明,在绳断的一刻抛掷向如同庞然大物的星空舱,嘭,小小的一处爆炸未对舱体造成分毫伤害。
紧接着,是无数个抛掷过来的实炮,密密麻麻小炸包裹了一个个舱体。
舱体变脆了。
薄翅螳螂从炮弹中穿出,双刀猛地扎进舱体,撕拉撕拉,如同切割皮肤,给舱体开了一道又深又宽的伤痕,密集的实炮立刻甩进了舱体内。
轰天的爆炸声中,灼热的焚烧里,薄翅螳螂立着双刀跳出,跳往下一个变脆的星空舱。
王虎擦刀,薄薄的一层火焰从刀口蔓延向刀身,他与身旁的同乡们点头,冲杀进了红甲兵潮里。
火舌舔舐的利刃在切割皮层的同时,对深层的皮肉造成强而有效的二次伤害。
“啊!啊!”战场上到处都响着红甲兵的惨叫。
甲胄被割开了,肠肚流出来了,火焰燃烧在体液之上。
杀一个,村里常去他家打枣的孩童就好似活了一个。
再杀一个,他的夫子,总夸他聪颖,若是努力也能考取功名的夫子,圆睁的眼睛就好似闭上了。
再再杀一个,堆在牲畜粪坑里浸泡的身体就好似少了一个。
王虎杀红的眼睛看向对面军中岿然不动的詹言。
他要刮詹言的一块肉下来。
解红沙绷弦,空气飞旋,凝聚成柱,一支,两支,三支,五支,带着膨胀的火焰,滔天的怒意,无尽的恨意,直冲詹言而去。
眉心,人中,喉结,胸腔,肚腹,她要杀了他!
压迫感十足的箭矢被一双戴着黑手套的手轻拂,锋利的空气柱瞬间凭空消散。
很远的距离里,艳丽近妖的男性脸庞对着她笑。
詹言身侧的白斗篷扬手,伏倒流血的红甲兵身后浮起紫色菱形卦。
“以血为媒,以命为……”,圣女心中默念,自身皮层里浮出血雾,凝聚成血色菱形卦,撞上紫色菱形卦,相抵相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