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忻澜再不能自欺欺人了,他确实碰上了他这一辈子最最最扯淡的事情。
想来他无功无过大半辈子,眼看着就要寿终正寝了,临到头给他来这么一下子,当真是折寿了!
蒲忻澜慢慢吞吞地下了床,来到桌边喝了两杯隔夜茶,他呆愣地站了一会,随后拖着步子走到门边,拉开了房门。
如果说昨天折腾到半夜的鸡飞狗跳已经够他头疼的了,那今天拉开这道房门的他要比昨天晚上更头疼。
玉灵峰师徒五人在他的房门前站了一排,活像来吊丧的。
蒲忻澜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脸也没洗,外衣也没穿,鞋都是半趿着的,就这么跟门外面五个人模狗样的小混蛋打了个照面,蒲忻澜只感觉眼前一黑又一黑。
沈令青率先开口道:「师伯,我们是来道歉的。」
江意迟道:「昨晚是我们太胡来了,师尊已经罚过我们了。」
沈令白道:「我们错了,师伯您别生气了。」
蒲忻澜目光依次扫过五人,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尤其是看到喻逍漓和岑子宴,这两人明显是都记得昨天晚上的事,表情那叫一个做贼心虚。
蒲忻澜深吸一口气,「哐当!」一声甩上了门:「上梁不正下梁歪!」
「师兄!」
「师伯!」
蒲忻澜气冲冲地几步走到圆桌前,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随后冲着门口道:「你们几个哪凉快哪呆着去!……等下,喻逍漓你给我滚进来!」
他这一声把门口的几人都吓了一跳,以前不论蒲忻澜和喻逍漓是明面上生气,还是背地里吵架,蒲忻澜从不在外人面前落喻逍漓的面子,这么大张旗鼓地吼人还是第一次,怪不得他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把他们师徒五人从老到少都骂了个遍,看来昨天的假酒把玉灵峰的长老也害了。
「师伯……」岑子宴出声道。
蒲忻澜的声音里火气不减:「还有你岑子宴,晚点再找你算帐!」
话音一落,门口的四人纷纷看向岑子宴。
「小师弟你干什么了,怎么也惹师伯生气了?」江意迟不敢问师尊,只能问问小师弟了。
岑子宴心虚地搔了搔脸颊,道:「就是,喝多了。」
沈令白道:「昨天的酒劲是真猛,师姐千杯不倒都□□趴下了。」
江意迟抱起双臂,眯着眼看着沈令白道:「令白师弟,谁给谁干趴下了?」
沈令白立马改口道:「我,我不胜酒力,还有青儿。」
沈令青白了他一眼道:「别带上我。」
「你们上一边吵去,」喻逍漓板着脸低声训道,「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是,师尊。」三人即刻老实了,他们对喻逍漓行礼道,「师尊,我们退下了。」
随后三人又对着紧闭的房门一礼:「师伯,我们给您熬了汤膳,一会就给您端来,您消消气,我们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