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又凛然道:“你没有证据,可我们有,当年本郡郡守在府中被杀,可是有人目击了赤厄鬼的,法教院被屠,可是有死者用血留下了赤厄鬼的名字?”
言辞间有理有据。
“算了,少紫。”阿七闭上眼叹息道,“就这样吧。”
她确实没有证据。
少紫低头沉默了,过了一会,又激动地抬起头,眼中充斥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大喊道:“你们要证据是吧,好,我给找给你们!”
说罢,转身冲了出去。
阿七急唤她:“少紫,你要去哪里?”
少紫头也不回地大喊:“我要去法教院!如果我是那些被虐害的法修,就一定会想办法留下信息,我要找到这个信息,找到这个证据!”
阿七和桂庄齐慌了:“不可,少紫,快回来!”
可少紫就像脱了缰的马,早已跑出一里开外了,桂庄急忙抱着阿七从人群上方越过去追,与此同时,他们眼前忽一黑色身影闪过,伴着一群乌鸦,先他们一步,追上少紫,将其掠走。
两人皆大惊,随之加速跟上,身后的人群及猴瘦武修们也都追着走。
直追到了一片一望无际凹下去的深坑前,也就是粼湫湖的新址,紧贴岸边有一所半山半院的建筑,朱红的门紧锁着,门上方的牌匾写着“法教院”三个字,文英则立在正门上方的檐顶,只见一块紫色布料攥在他手里,身旁不见少紫的身影。
阿七有种不好的预感,急抢上前问他:“少紫呢?”
文英微微一笑,将那半截紫布料随风扔进了院内,道:“自然是已经进去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急着送死的,我怕她进不去,还特地送了她一程,你听,他们多高兴啊。”
此时天已昏昏暗,树静而风无故狂起,眼前的法教院宛若变作一庞然大物,更令人惊悚的是,从院内隐隐约约升起窃窃私语般的怪声。
阿七和桂庄凝神听那怪声,窸窸窣窣,像人在说悄悄话,一股阴风吹来,声音逐渐变大,私语声中夹杂了一种阴森的风的呼啸声。
突然一凄厉的尖叫声乍起,阿七和桂庄齐心惊,他们后面赶到的武修以及胆大的百姓,听了都吓得一激灵。
凄厉的尖啸声钻脑刺耳,尖细如女声,同时还有另一种似野兽咆哮的声音,野兽般的咆哮声惊心震胸,粗狂如男声,那两股声音此起彼伏,纠缠碰撞,互追互逐。
整个法教院的上方腾起寥寥黑烟,连文英都十分忌惮地跃下了屋檐。
两种声音在门的对面疯狂叫嚣,门外众人难以忍受的捂住耳朵,阿七也不由的耳内钝痛,就在那恐怖至斯的声音达到极点时,面前的门被撞得‘嘭’的一声巨响,吓得众人都是一震,纷纷向后退去。
“真是太凶了!”有人被吓傻了,失声道。
但少紫却在这里面。
阿七心里此时只有一向念头:要救出少紫。
她轻唤了声:“桂庄。”
桂庄握紧她的手:“我跟你一起进去。”
阿七回望他:“好。”
桂庄又郑重地说了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松开我的手,好吗?”
阿七微笑:“好。”
文英抱胸冷眼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了诡异的笑。
两人一起走到正门侧方,法教院的围墙比常规的围墙要高上两倍,非是绝妙的轻功不能通过,他们互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齐足尖一点,踏上墙顶,再借力跃向院内。
就在这一刹那,桂庄的手忽然空了,身旁阿七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了,他的身体在半空中被无形的界线挡住,随后甩出外面。
看着他惊诧并逐渐焦急的神情,文英仰头爽笑:“你一定很好奇发生什么事了吧,为什么她会消失,为什么你还在这?姐姐她真自私,竟然不告诉你,这法教院只可进法修,武修一概被拒之门外。”
桂庄瞳孔一点点放大,他顿了一瞬,紧接着拔出剑,疯了般再次冲上墙顶,狂劈砍那看不见的结界,边大喊着“阿七”,被弹回来了十几次,他便去劈朱红大门,门上也有着结界。
自阿七进去,法教院内鬼声就变得更加嘹亮,兴奋,同时也让桂庄更加心慌惊恐。
但直劈到筋疲力竭,他也未能撕裂一处开口进去,颓然拄着剑单膝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