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都入不了祁筝的耳,她耳膜就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布,“砰砰”响个不停。
好想站起来……
使不上劲……
动不了……
“祁筝!祁筝你怎么了!”
毛允花容失色,三步并作两步拨开人群就趴倒在她身边,触及她冰凉的指尖,才吓得不住摇晃起她来。
以往嘴角常含一丝笑意的少女此刻目光呆滞,嘴唇青紫而微张,面上血色正在急速褪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刚才随祁筝倒下而掉在一旁的储灵囊和剑一同动了动。
准确的说,是剑动了。
无人注意的角落,小心悄悄踹了一脚储灵囊,曲方邈前些日子送给祁筝的小玉瓶就这样咕噜咕噜的地滚出来。
在滚落的过程中,瓶塞开了,剩余两个小球中恰好滚出一颗,停在祁筝的唇角。
她涣散的视线稍微聚焦了些,努力定睛一瞧,这不是续命丹吗?怎的突然跑到嘴边了?
无所谓!赶紧来上一颗!
丹丸入口的瞬间,她灰败的脸色竟如春拂大地般鲜活起来,方才流失的生命力也以不可估量的速度回到了她的体内!
“骗子!”祁筝鲤鱼打挺一步跃起,指着伶人鼻尖,“我刚刚差点就死了!”
伶人足尖点地,飘然后退几步,掩唇作委屈状:“好生无礼!你这不是没死吗?客官,”他竟是连朋友也不叫了,改叫客官了,“我这可是杂耍表演,要是敢闹出人命,在下还能在这儿演吗?”
围观人见祁筝如没事人一样,好端端地站着,还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摊主,个个好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好汉一般,开始群嘲起了祁筝。
“嗨呦,该不会是想讹钱吧?这是哪个宗的弟子呀?真给宗门丢脸!”
“就是呀,你这不是没死吗?什么叫差点儿死了呀?差点儿死了,你又是怎么活的?再给大伙儿表演一个呗?这不比杂耍好看啊,是不是?”
“摊主让你上去当热心观众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莫要在这儿狗咬吕洞宾了!”
“下去!下去!”
这些布艺你一言我一语,简直把祁筝喷到体无完肤!她很快就演变为了因学术品行不端惨遭开除,进而下山报复劳动人民的反社会修仙分子!
事实是,方才站在她身边的孟千衣和毛允都清清楚楚瞧见了,祁筝的瞳孔在持续扩散,身体也在渐渐冷寂!
“放你爹的罗圈屁!”
孟千衣猛地站起来,飞身上前,一脚就踢碎了摊主的牌子!又挥剑一砍,直接将戏台斩作两截!
她暴喝:“我让你杂耍!你不是凡人吗?要不要跟我过两招!”
摊主立在安全空地,摊了摊手,死皮赖脸似的不出一声。
人群被吓得朝外围扩大一圈,看客们惊叫着作鸟兽散,有人的不服战胜了恐惧,指责道:“你干嘛呀?你个修道的学生还欺压赚苦力钱的老百姓呢……”
他话还没说完,就已是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瞬息之间,一柄剑携雷霆万钧之势停在了他喉前半个指甲盖的位置。
“继续说。”孟千衣冷声道。
“……”
那人裆下忽现晕开大片的水痕,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忽视的腥骚气飘到了每一个人的鼻尖。
竟是活生生给吓尿了!
“……什么啊,散了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