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的褐色令牌,字非大昭的,霍九跟在皇帝身边,在前些年还会以侍卫的身份跟在君家少主的主子身边,也是看得懂些许其他语言,其中就有木牌上的字。
少年嗤笑一声,随手将令牌扔给身后的霍九,语气听不出喜怒。
“北域。”
*
霍咎一走,政事又落到了裴沫手中,和上一次不同的是,上一次朝臣弹劾皇后摄政,霍咎回来后朝臣又过上了暴君暴政的日子,那些对着裴沫指指点点的朝官或多或少被暴君明里暗里弄过,不少人怀念起之前皇后当政的日子。
如今皇后再次当政,除了几个老顽固,其余没有人敢说一句话,皆兢兢业业做事。
裴沫看着送来不少糊弄的奏折,她在之前就发现了,本来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如今来看,就是朝臣当中有不少人占着位置不做事,尸位素餐的官宦数不胜数。
霍咎没有叫人换掉其中的有一条原因就是没有可替换的人。
深夜,再一次批阅到忠山流民的事,多份奏折闹到案前的时候,裴沫终于忍不住了,她吩咐太监,“召镇国公之女入宫。”
赵程曦来到时候,御书房灯火通明,她跪在下方,似乎有些不解。
裴沫让杨柳将忠山流民之事的奏折交给赵程曦,“看看。”
赵程曦接过,十余秒看得七七八八,面色染上严肃,咬牙切齿:“嚣张!太过分了,忠山的太守和郡县是死光了吗?!”
裴沫盯着赵程曦的神情,敛回视线的时候也是有些疲惫。
“大昭春闱三载一次,下一次便是还要三年,这样下去大昭早就被蛀虫噬空。”
赵程曦敏感察觉裴沫话中意思,恭恭敬敬便是一个响头:“程曦愿为娘娘分忧,赴汤蹈火,任凭娘娘差遣。”
裴沫看着下方的人,突然问道:“女子的学院如今教到那一部分了?”
赵程曦道:“比预计的快,如今最慢的也已经到国策。”
脱去了嫁人的规训,命中出现的一切转机都会被她们牢牢抓住,就连书院的夫子也说从没有遇见过这么省心的学生了。
女子在这个时代刨去了相夫教子的命运,在未来有不必拘泥于后宅,为了碎银和看不见的宠爱扯破头皮,而是换了另一种活法,自然是想要抓住这个机会。
时间不够,就熬夜秉烛学习;这里不懂,便四处询问,她们在书院中只有一种身份,她们眼中,从来没有不耻下问,只要会,便是夫子。
她们要抓住这个机会,这个与男人平起平坐,站于世间的同一高度的机会。
倒是令裴沫有些意外,同时也正好贴合她的计划。
于是,裴沫让人拟定圣旨,紧接着就在皇城或者大昭引起轩然大波,就连在临南的霍咎也略有耳闻,所有人多次驻足站在皇榜下凝视。
女子脚步更快,争相传递消息,手中的书籍变得能够御寒,能抵挡生女不如儿的流言,她们知道,那条不由己做主的路就快要走到头了。
朱砂纸巾上恭恭敬敬写的,和一个月前的春闱没有什么不同,唯一变化的是群体。
众人聚集在皇榜下方,眼神炽热,上面一笔一划是希望,是未来的亮光。
[于两个月之后准备第一批女子科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