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七眨眼?,重复道:“属下,做过什?么?”
小狗傻兮兮的模样令陶锦失笑一瞬,又刻意故作?冷淡,“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怎么还敢做不敢认,你且说?说?,前?两日你同阿杳都说?了什?么?”
在阿杳来?寻她前?,陶锦都不曾想到,小狗还会有这种歪心?思。
他竟然想把阿杳送回西北。
据阿杳言,就在秋狩的前?一日,怀七私下寻过他一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戏班子的信物交给他,又说?,若他想回西北与家人团聚,可以向长公?主求允,在秋狩后随西北将领一起返回。
只是不要告诉长公?主,此事是他所言。
阿杳感激不已,抱着信物红了眼?眶。
秋狩路上匆忙,阿杳迟迟没有机会寻她。直到昨日,怀七被叫去商议狩猎之事,阿杳才钻进?她的帐子,跪在地上乞求,言语间皆是对家乡的渴望。
当初留阿杳是为了做戏,如今事态已了,也没有一直留着阿杳的必要,让他回西北也未尝不可。况且当初陶锦派去西北的暗探也传信来?,在西北平定后,那伙戏班子便回了西北境内。
只是陶锦很好奇,她还未将此事告知阿杳,他是如何知晓的呢。
阿杳心?思单纯,三?言两语一套,他便将怀七给卖了。
意识到自己供出好心?帮他的怀七后,阿杳跪在地上,神情慌乱无措。陶锦顺手塞给阿杳一个怀七摘的果子,安抚他说?自己不会惩罚怀七,阿杳才算平静下来?。
这也是为何,昨日怀七进?帐后,阿杳心?虚的都没敢正眼?瞧他,急匆匆便离开?了。
此时此刻,骤然听见阿杳的名字,如一盆当头冷水泼下,怀七僵住身子,迷离的眸中竟有片刻清醒。
看?来?小狗也心?虚啊。
陶锦理解小狗的做法,她在那日刚说?过给小狗在她眼?中独一无二不可替代的机会,并且让小狗抓住机会,莫要后悔。
小狗很上道,转头就准备把阿杳送走。
公?主府上,除了月苑可有可无的那些人,便剩充当吉祥物的阿杳。他若走了,府上便只剩下怀七一个得宠的,这不就实现独一无二了吗。
有点心?眼?,但不多。
陶锦敛起笑意,慢悠悠开?口,“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叫阿杳进?来?当着你的面说?。”
“不、”怀七急促开?口,被酒意浸染的嗓音有些沙哑,“属下说?、属下自己说?”
陶锦嗯了声,按着小狗的肩身,让他跪坐在地上。
怀七不敢反抗,可是真正坐下时,还是闷哼出声,紧绷的肌肉上凸出青筋。
男人暗卫的本能作?祟,一开?口便下意识想跪直身子,可小姐冷眼?一瞥,怀七便不敢再动?,只握紧拳头,别扭又奇怪的坐着。
“属下知错。”男人开?口时,声音难免颤抖不安,“属下不该私下去寻阿杳,更?不该引诱他离开?小姐身旁,属下知错了,小姐如何处罚属下都好,只求小姐只求小姐不要赶属下走。”
说?到最后一句时,怀七声音颤的不像话,他眼?眶蓄满水色,还未等眨眼?,便无端滚落下来?。
陶锦一愣,“你哭什?么。”
意识到自己失态,怀七别开?视线,他伏下身子,额头磕到冰凉的地上,继续哀求。
“求小姐不要赶属下走属下知错了,往后绝不会再犯。”
这是陶锦没想到的展开?,她原本只打算拿阿杳逗逗小狗,逼他在醉酒后说?些越界吃醋的话,清醒后悔时,她凑上去亲亲小狗,如此便结束了。
可是现在,怀七不仅没有停下的意思,声音反而愈发哽咽。
陶锦觉得事态不对,得手动?阻止一下,她拉着小狗的胳膊,第一下竟没扯动?。
轻叹一声,她道:“起来?。”
小狗抬头时,面上的不安与脆弱令她恍神一瞬。
真是值得怜爱啊。
怀七起身时,以为自己要被抛弃,他眸底一闪而过绝望。直到他发现小姐并没有将他推到帐外,而是牵着他来?到榻旁。
地上太冷,陶锦取下小狗含着的玉,让他上了床榻,随后按住他的肩身,正色道:“我未责怪你,更?未要赶你走,你一直道什?么歉。”
男人睫羽早被泪水濡湿,他半启着唇,不甚清醒的脑子拼命思考小姐所言真假。
陶锦伸手揉揉小狗的脸,“方才逗你而已,莫当真了。”
她让小狗自己扶着,将榻上常用的东西打开?,正准备时,男人再度开?口,湿漉漉的黑眸瞧着她,小心?翼翼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