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锦听的惊讶,前世今生,她还是初次知晓怀七竟这?么精通药理。
这?和?生病了?在外面自己寻药啃草的小狗有什么区别,一模一样啊。
指腹掐起?男人下颚,陶锦真心夸赞,“你本事不小啊,倒是本宫小瞧你了?。”
怀七撇过头,双眸闭上,并未理会。
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怀七知道,若是此次无法逃离,引起?长公主警觉,之?后定是更不好逃离。
可是他想不通,为何浴室屋顶也会有侍卫把守,看见?他时?面上没有意外,似乎早就知晓他会屋顶逃走。
那瞬间,怀七便?明了?,原来长公主早知晓他的意图。他自认为隐蔽的种种,早被上位者看穿,只等着他自己跳进网里。
像狸猫戏弄着猎物,并不着急用利爪穿破猎物胸膛,只喜欢看他奄奄一息挣扎,给?他一丝希望,又狠狠打碎。
苦涩蔓延心底,怀七知道,他似乎出不去了?。
“喜欢跑是吧。”陶锦唇角微勾,指尖轻敲两下,“来人,给?他双脚戴上镣铐。”
怀七身子?僵了?一瞬。
很快有人将东西?拿来,并非是那种常见?的铜制沉重镣铐,而是精致的银环镣铐,看起?来与男人脖颈上的锁链很像。
圆环上还镶着铃铛,比起?实?用性,羞辱的意味更大,此后他每走一步,铃铛便?响一下。
陶锦俯身,指腹擦过他脸颊,意味深长,“本宫看你往后还怎么跑。”
莫说跑了?,这?个长度,连大步走都费劲。
*
花瓣洒了?满地,怀七没有完成她的交代,自然要罚跪。
烈日灼热,烤的青石地面都是烫的,宫人都避在阴影处歇息,殿前刺目暖阳下,只跪着一个男人。
眉眼垂向地面,垂下的黑发挡住半张脸,看不清是何神情。
有人从怀七身旁路过,看清他狼狈的模样时?,无声?倒吸一口气,什么都没敢说,只匆匆走到殿内请安。
“竹云见过殿下。”温雅男声响起?。
他便?是那吹笛小宠,名字中也带个‘云’字,是那群男宠中陶锦唯一还算顺眼之人,偶尔她在殿内,竹云就会顶替近侍一职伺候她,和?个吉祥物一样。
陶锦轻嗯一声,余光瞥向殿外,怀七一动未动。
她在令男人罚跪前,贴心补充了?一句。
“你若是想明白了?,往后安安分分做本宫的男宠,便?不必再跪着。但你若再敢生出逃走的念头,本宫保证,你那主子?在地下也不会过得?安宁。”
怀七置若罔闻,一跪便?是两个时?辰,直到太阳消失,天色阴沉,冷风吹进庭院,将幔帐吹起?。
天际阴云密布,一副风雨欲来的场景。
竹云起?身将窗扇合拢,见?殿下神情若有所思,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心间明了?,却不敢多言,只是提心吊胆伺候着殿下。
月苑这?两日关于这?个男人的传闻有许多,竹云知晓那是殿下新的男宠,据说性情刚烈,被殿下折磨的很惨。
如今一看,岂止是惨。
不消片刻,豆大雨滴滴噼里啪啦砸下来,雨势湍急,陶锦倏尔放下毛笔,墨色溅在宣纸上,将竹云吓的一抖。
“殿下……”他不安开口。
“叫他进来。”
怀七的身体素质没有以前好,这?么大的雨,别再给?浇发烧了?。
她可不想刚重生就把前男友玩死了?,得?不偿失啊。
“是,奴这?就去。”竹云撑起?油纸伞,快步走向殿外身影。
大雨滂沱,男人跪在硬石上,雨水模糊他的面容,无人看见?处,他垂在衣襟旁的右手轻颤。
怀七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为何成了?废人一个,痛意顺着经脉蔓延,连攥拳这?个寻常动作都无法做到。
自从手筋被挑断,又在雪里跪了?几日后,怀七身体便?落下一个毛病,只要感到寒冷,手腕处便?会隐隐作痛。这?种痛意最初并不明显,只会令人觉得?手有些麻,待反应过来时?痛意已?透骨髓,钻心刺骨。
可是没有小姐在他怀里离开的那瞬间痛。那是余生每想起?一次,便?用锋利刀片把心活生生剖开一次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