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按在刺上,感受那痛意,十分清晰。
靳佑之扭头,冲棠妹儿笑了一下,“昨天你没说错什么,是我的问题,不怪你。”
棠妹儿抿了抿唇,是尊重的态度,“好吧,你不想说也ok,我是很认真地拿你当朋友的,希望大家不要有误会。”
问题就在这里。
我并不想和你做朋友,也不想做你天平上升的那一侧,更不想成为你倾诉爱情之苦的垃圾桶,我不喜欢我不愿意我不高兴。
可又不得不装。
我假装模糊性别,和你斗嘴吵架,假装滥交放纵看不上你,最要命的,当我假装轻松地说出我哥对你做的那些事时,实际内心,我他妈也疯了一样想把自己埋在你的身体里!
这荒谬的关系,惹人发笑。
靳佑之声音微微沙哑道,“谢谢棠大状肯当我是朋友。”
棠妹儿不知道要怎么接这一句。
公司正在下班,办公室外面传来各种seeyou的声音,热热闹闹,是倦鸟归林的愉快气氛。
靳佑之本来也想走了,这时一个老洋人过来敲门。
棠妹儿看过去,眼中有惊喜,她起身,“Mr路易斯,你怎么来了?”
路易斯是棠妹儿的英文老师,她帮靳佑之引荐了一下,大家客气颔首之后,靳佑之仍旧站在窗前,听着他们用英文交流。
路易斯:“我这里有几本书,你应该很感兴趣,所以给你送过来了。”
“是什么书?”棠妹儿接过来,顺势翻看。
路易斯:“都是金融相关的书籍,是美国华尔街很有名的投资家写的……”
“……上次你问我,WelfareFoundation(基金)和TrustFund(信托)的区别,我发现自己解释得好像不太对,你知道的,这些名词已经超过了语言的范畴,我怕误导你,所以,选了一些金融领域的书,看能不能帮到你。”
靳佑之耳根微动,目光扫过那两本书,面色发沉。
棠妹儿道谢:“麻烦你特意给我送过来,其实下次上课,你拿给我也一样的。”
“我在这边办事,路过这里,不算特意过来……再说,像你这么认真的学生不多了,我当然也要做个认真的老师。”
路易斯还有事,聊了两句,他就告辞了。
棠妹儿送他出去。
只剩一人的办公室里,靳佑之单手抄兜,静默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棠妹儿回来,他问:“你英文学多久了?”
“之前大学里也学过,但效果都没有私教好,我跟Mr路易斯学了大半年了,英文对话已经没问题了——”
“看文章呢,看得懂吗?”
“普通文章能看懂,但太专业的……还是不太明白。”
棠妹儿本来挺骄傲的,但转念一想,她面对的可是靳佑之。
这个混蛋看着不学无术,但她在监狱里看他履历的时候,还是被靳佑之的学历吓了一跳。
“好啦,在你们从小读贵族学校、英语当母语讲的大少爷们面前,我的一点小进步,实在不算什么,千万别笑我,好吗。”
靳佑之没有笑。
这时,桌上电话响了,棠妹儿拉过座机,接起来,喂了一声。
“棠小姐,靳生叫我提醒你,晚上你们一起吃饭,我已经开车到公司楼下了,你随时可以下来。”
“哦,好,我马上下来。”棠妹儿挂断电话,开始收拾桌上文件。
处理完的放一边,没有处理完的,她酌情分类,一部分放入文件柜,剩下的放进皮包里。
今天她拎一只黑色鳄鱼皮的公文袋,随身小包是一只金色链条的小肩包,等她整装完毕,棠妹儿给靳佑之飞过去一个眼神。
“我要下班了。”
靳佑之“嗯”了声,跟在后面往外走,但还是没忍住——
“棠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