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成这个样子,自然也不能接她回来,一直持续到项目终于有了点苗头,赶紧去公寓找她。
车开到一半,他察觉不对劲,一辆黑色面包车跟了他一路,他开车很慢,路上从来都是别人不断超他的车,这辆车却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他后面。
周轩立马加速想要逃离,然而他这个生手怎么可能比得上老司机,不过三个路口就被在路边逼停了,拽着他进了一个路旁胡同死角。
“你们是谁?”他蹙眉问。
那群大汉只负责教训人,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把人结结实实打一顿后,给雇主发了个照片邀功请赏。
酒吧里喝酒的阮嘉沣收到短信,顽劣的笑了声。
哼,也不看看自己哪根葱,一个小白脸还敢跟我姐叫板。
他得意起来,顺手把照片发给了傅一璇。
好好看,你喜欢的男人,不过是我随随便便就能拿捏的蚂蚁。
傅一璇刚从实验室出来,人疲倦又累,靠在窗边倚了会才有力气往食堂去,叮的一声忽然收到消息,看清楚内容血都凉下来了。
等她问清猖狂无所顾忌的阮嘉沣,寻过去的路上六神无主,赶快联系了杨沧。
杨沧雷霆之怒生起,在阮嘉沣回到家,正跟老妈哭诉自己最近钱花完了的时候,杨沧忽然开车风驰电掣进来,车停的太猛,直接就撞翻了廊檐下的一排花盆。
“沧沧……”阮嘉沣的母亲秦鸽诧异站起来,看向铁青着脸愤怒走过来的杨沧。
“啪!”
她冲过来,对着阮嘉沣的脸狠狠扇了一巴掌。
阮嘉沣傻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杨沧敢打他,更是被卷着滔天怒火的杨沧吓在原地,他何曾见她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杨沧抬手,直接拿来旁边的花瓶。
“沧沧!你要干什么!”秦鸽尖叫,杨沧动作丝毫不见停,直接就砸向阮嘉沣脑袋,漂亮花瓶四分五裂,他额头的血顺着天灵盖往下流,瞬间满脸都是血。
“废物!”
“蠢货!”
杨沧怒斥,又看向脸都吓白了的秦鸽,“你要是不想阮嘉沣废了,或者终有一日被我废了,送出国让他自生自灭一个人学着活一活吧。”
杨沧轻蔑地看回阮嘉沣:“让这个纨绔,瞧不起努力生活的人去试试,活着本身就是件多么难的事。”
说罢,她啪一声把手里那另一半花瓶扔掉,砸在空荡t?的别墅里,回荡着惊悚的声音。
她转身大步离开。
秦鸽看着杨沧垂在裤边,掌心流下鲜血的手,怒不可遏地看向阮嘉沣:“你、你又闯了什么祸!”
阮嘉沣捂着额头的血,脸色发白浑身颤抖,早已是失语。
之后,得知来龙去脉的阮征天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丢到了国外,而这已经不是杨沧关心的事了。
回到医院,傅一璇早已离开。
周轩还未醒来,她坐在床边,看着脸颊青肿一片的周轩,心口逼仄压着难以呼吸。
后半夜,周轩在密密麻麻的疼痛里醒来,他的胳膊和腿都有大大小小的擦伤,而受伤最严重的还是脸,看来对方打定了主意要他丢人难堪。
他借着窗外月色,看清另一张床上的身影,肚子凸起,侧着身子面向他睡着,因为怀孕,她每夜总是只能保持着左侧卧的姿势,提高胎儿获得氧气和营养的机会,现在她却朝右睡着。
大概是难受,眉毛蹙得很深,看着便是睡得不安稳不踏实。
周轩起身想要帮她换下方向,手才刚触上她肩膀,她忽然一激灵抖了下,猛地睁开眼,看清是他后肩膀松懈下来,声音疲倦沙哑:“周轩……”
“嗯。”他的声音哑得更厉害,含含糊糊,因为嘴巴也在肿着。
杨沧的心拧了下,慢吞吞坐起来,“你怎么起来了?”
他的腿微蜷,站的总是笔直的他佝偻着背,显然是浑身的疼痛让他站得很难受。
“没事。”周轩不让她扶,挪到床边坐下,“想帮你换个位置,这样睡着舒服吗?”
“不知道。”
她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盯着他睡着了,但梦里颠三倒四,总是会闪过他浑身是血的脸,冷的一哆嗦吓醒,醒来依旧是他肿胀的脸。